上去打一架了,兩人都是跪在御案前,那角度正好遮去皇帝的神色,也只有傅淵能看見,劉尋臉上雖然平靜,但那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忠靖侯轉頭冷笑,龍涎香馥郁的香氣在鼻尖縈繞,彷彿過一會子就能讓人燃燒起來:“你自然不能花費那樣多,你莫以為我不知道,你兒子已經親口承認,說你這些日子得了一筆財富,難道不是軍餉之事!”說著,又道,“皇上,皇上,還請派人在那書房之中去,若是找不出那軍餉,臣敢觸壁而死,一洗徐培勇小兒的冤屈。”
皇帝沉沉“嗯”了一聲,給許覆揮了揮手,後者會意,又領兵去了。
這次許覆去了之後,輕車熟路,回來覆命也是格外的快。
“皇上,臣領人到了誠國公府,直奔書房。那書房與旁的地方並不不同,不過採光甚好。公爺夫人也說是完工不久,所以這才是新得很。既然侯爺那樣篤定,想來未必是空穴來風,臣不敢孟浪,命人將牆壁剝離開,才發現……”許覆說著,轉頭看向誠國公,“除了一層壁灰之外,而用來修葺的磚石,盡數是白銀製成的銀磚。”
別說皇帝,連誠國公都是抽了一口冷氣:“胡說<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此事連我都不曾知道!”
“臣只信自己的雙眼。”許覆無意與之爭執,簡單的說完,繼續說道,“臣記得國庫撥下的軍餉,的確是鑄好的銀磚。後來臣覺得腳下木地板踏出的聲響不對,移開地板,其中亦是銀磚。”
誠國公一臉的驚詫,也不跟忠靖侯鬥嘴了,上前道:“皇上,臣委實不知此事,還請皇上明鑑。”
“此時自然想要撇乾淨了。”忠靖侯道,“現在說你不知情,在你府上發生的事,你不曾知情,好,既然是內院之事,尊夫人可曾知情?若是你夫妻二人都不知道,難道是因為內院被別人把持住了嗎?”
誠國公此時已經著了慌,哪裡想跟忠靖侯嗶嗶什麼,只是想讓皇帝相信自己。反倒是傅淵笑出聲來,道:“侯爺這話說得倒是奇哉怪也,退一萬步講,就算誠國公真的貪了那筆軍餉,侯爺是怎麼知道的?想來以銀磚修葺,尋常人不會想到更不會知道,侯爺卻思維異於常人。而誠國公現在矢口否認知曉此事,難道是侯爺誠心陷害不成?”
“豎子胡言!”忠靖侯是個老憤青,當下就跟傅淵噴了回去,“要說滿朝之中,有這能力更有這緣故陷害他的只有你!我與徐培勇小兒的仇也不過是因為前幾日孩子們的事,而你,你與眾人不對盤卻是早早就有的事,若不是你做的,你現在何必這樣含血噴人!”
“清者自清,本相自然不會辯駁。”傅淵傲然微笑,也不顧皇帝還在當場,“況且,以本相的心性和手段,誠國公現在還能跪在皇上面前?”
忠靖侯一臉恨恨的閉了嘴,誠國公現在滿心惶恐,貪軍餉的罪名一旦坐實,後患無窮不說,現在徐景修還在牢中關著,一旦自己失勢,那徐景修未必不會被忠靖侯這老匹夫陰死!
這樣想著,徐培勇又道:“皇上,還請皇上明鑑,徐家世襲誠國公的爵位,難道臣會為了軍餉自斷前程,如此不划算的事,臣又怎會做!?”
忠靖侯道:“誰知道你是如何作響,所謂貪念,你一時起了貪慾,倒也不足為奇——”
“好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皇帝聲音之中聽不出半點的不耐,“各執一詞也不是法子,軍餉之事,茲事體大,先收監吧。”
“皇上。”傅淵拱手道,“只怕如此不妥,罪名究竟如何還是個未知數,如此將誠國公收監,只怕來年會被同僚恥笑。”
“先禁足吧。”皇帝道,“容朕靜靜,下去吧,丞相也去吧。”
三人這才起身的起身,肅斂衣物的肅斂衣物,退下了。
剛出了御書房,誠國公滿心憤懣,他就知道,若不是人陷害,那就是出了內鬼,又見傅淵行走在前,也按捺不住心中狐疑,道:“丞相今日改了性子?”
“公爺誤會了。”傅淵含笑,那樣的溫潤,一雙眼睛看著誠國公,好比深淵一般叫人捉摸不透,“傅某素來是隻看真相的,你與忠靖侯,誰死了都礙不了傅某的事。”又眯著眼睛,笑得那樣的善意,“況且,公爺總是謝姑娘的世伯啊。”
原來是為了謝青嵐……忠靖侯忽然慶幸起來,幸好那日聽了洛陽侯的沒對那丫頭趕盡殺絕,不然現在,只怕早就被皇帝發落了。
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傅淵抿著嘴笑著,也不曾等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