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謝青嵐和陸澄同時一驚,陸澄面色頓時陰霾,起身便要往外去。自家祖父有多奇葩他比誰都清楚,要是撒氣撒到了祖母身上……
為自家祖母表示擔憂的陸澄也顧不得許多了,好歹要去看看。
謝青嵐躺在床上,心中也是焦急,這二奇葩剛過來鬧騰,大奇葩又開始了。想要起身,但全身痠軟無力,不免暗自神傷起來。
陸澄雖是心急,但也知道謝青嵐必然也是擔憂陸氏的,轉頭看一眼謝青嵐,柔聲安慰道:“你好好歇著就是了,我去看看就好,別傷了你的身子。”
謝青嵐“哦”了一聲,還是覺得這是不該置之不理,說道:“總該去看看的,外祖父若是拿外祖母使氣,壞了情誼可就不好了。”雖說這兩位之間,連面子上的情誼都懶得顧及了。
陸澄見她分外堅決的樣子,知道說什麼她也不會聽,命人抬來軟轎,又親自將謝青嵐背了上去,鄭重的將手爐腳爐放在她的斗篷中:“能勸就勸著,若是勸不了,你也別吃心。”
兄妹兩人一路到了胡氏的院子,還沒進去,就聽見了一箇中氣十足的咆哮聲:“我就說青嵐一個軟性子,如何會說出這等子話來!果真是你這婦人教唆的!”
聽到這話,謝青嵐將轎簾掀開一角,見院子裡竟然空無一人,想來都是知道陸兆南又發脾氣,免得被遷怒,趕緊跑吧<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陸澄將謝青嵐從轎上扶下來,只覺得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冰涼,趕忙又將手爐塞在她懷裡:“可別冷著了。”
兩人進了屋,見滿地的狼藉。花瓶茶盞碎了一地,胡氏坐在凳子上,一臉菜色,而一個高大的男子立在屋中,身量高大得很,滿臉的怒意之中夾雜著戾氣,一看就是上過戰場的。而男子身邊,楊姨娘掩面,不知是在笑還是在哭。
那男子正是陸兆南,如今四十多歲的年齡,保養得很好,見不到一絲白髮,此時滿臉的怒氣,正指著胡氏:“好你個胡氏,我不過不在府中半日,你就教唆得我的乖外孫女兒不敬長輩?若我再多走幾日,你莫不是要翻天了!”說著,又一把抓著榻上的小几,一股腦兒砸了,“你們這等子從權貴之家出來的賤人,日日除了將後院攪得雞飛狗跳還會做什麼!”
他話中盡是厭惡,胡氏臉色白了白,低頭沒有說任何話。陸兆南卻愈發來了脾氣,大手指著胡氏罵道:“沒人倫的賤人!這麼多年,我好吃好喝的將你供著,就是讓你來亂我後院之事的?”他愈發暴跳如雷,“果真是公侯之家無好人!老子算是見識到了,你個卑賤的婆娘,成日什麼事都不管不說,竟然還做出了這等子事!”
見陸兆南氣得胸膛不住的上下起伏著,陸澄忙上前道:“祖父息怒,此中怕是有什麼誤會。”又看著一語不發的胡氏,狠狠瞪了一眼楊姨娘,“祖父可別信了旁人的一面之詞。”
見是自己的孫子,陸兆南方才暴躁的情緒瞬間熄滅下來,又見謝青嵐軟在如心和檀心身上,也是一愣。看著這張酷似女兒的小臉,陸兆南還是忍了脾氣,道:“你有傷在身,怎麼不好好休息?”
“聽聞外祖回來了,青嵐不甚放心。”謝青嵐說得軟綿綿的,看一眼滿地的狼藉,還有此時方才上前扶住胡氏肩頭的秋瑟。秋瑟年歲不過二十,伶俐得很,此時臉上一個大大的巴掌印,嘴角血跡有些發黑,已然是乾涸了。那掌印太大,都快漫了她一臉。
想都不用想,必然是方才陸兆南進來鬧的時候,秋瑟有意阻止,被一巴掌甩在臉上了。陸兆南軍人出身,手勁自然大,將秋瑟都打流血了。
這不是瘋子麼?謝青嵐記得書中曾說,陸兆南自幼喪母,老爹和繼母對他一向不管不問,故此陸兆南十幾歲就從軍了,而後又遇上了權貴譁變。彼時他是個不大不小的軍官,被抓去迫害了許久,而後就無比的仇視這些權貴之家。
所以,他覺得娶了出身岐山伯府的胡氏是這輩子最挫敗的事。
“老爺可別動怒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太太為老爺生了大爺二爺和昭姑奶奶呢。”楊氏說得婉轉,“叫謝姑娘見了,不得以為老爺刻意鬧騰太太,仔細寒了姑娘的心。”
這話一出來,陸兆南頓時更為惱怒了,厲聲罵胡氏道:“賤婦!你是不是要弄得我家宅不寧!當著兩個孩子的面,你是不是刻意引我發怒,叫我與他們離心!”那怒睜的圓目,像是要將胡氏生吞活剝了一般。
陸澄與謝青嵐相視一眼,同時懷疑起了陸兆南是否腦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