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說是盛氣凌人,但現在這樣子,跟一個遲暮的老人有什麼區別?謝青嵐一嘆,也起身道:“外祖父放寬心思些,還不到那一步呢。”說著,又去扶起胡氏。
“澄兒,你不必去了,我即便是一頭觸死在大殿上,也決不讓這些權貴世家看了我的笑話!”大燕朝堂上,貴族出身的朝臣佔了百分之九十九,一旦開口,對於陸兆南來說,就是向死對頭搖尾乞憐。
陸澄靜默片刻,看著陸顯,頭一次覺得這二叔的存在完全就是禍害蒼生。
“老爺,說句不好聽的,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要是想要保全陸家,少不得要二爺擔著了。”楊姨娘滿臉的哀慼,但掩不住眼角的歡喜。最好胡氏受不了,一命嗚呼了,那樣她一定能扶正的,到時候管著陸府也是名正言順。
餘氏和陸暉面面相覷,雖是心中贊成,也不敢說出來,只是看著陸兆南的反應。
“你這惡毒的女人,你作踐我就罷了,還要害我孩兒!”胡氏一面哭,一面上前撕扯楊姨娘。楊氏哪裡想到一向和軟的胡氏會這麼狂野,一時也沒有避開,被推搡倒地,“你這惡毒的女人,你竟然要我兒子去死!”
只是楊姨娘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長長的指甲立時在胡氏臉上劃了幾道血痕,還一邊大哭著起身:“太太,我哪句話說錯了?難道要二爺拉著這麼一大家子去死麼?我們死了也就罷了,謝姑娘怎麼辦呢?”又掩面嚶嚶哭訴。
謝青嵐腦門上突突直跳,這陸家簡直是奇葩集中地啊。還沒開口,胡氏坐在地上,眼淚簌簌而下,重重的錘在陸顯身上:“你怎麼做出這些子事來啊!”
陸澄轉頭看著謝青嵐,見她沉默的樣子,豐潤的唇微微抿起:“妹妹,你放心,我拼了性命不要,也定保你無虞。若是到了那一步,你以後記得我可好?”
謝青嵐聞言,轉頭看他,見他眼中晶亮,含著鄭重和期待。雖說兩輩子沒談過戀愛,但這話曖昧到這地步,謝青嵐再呆也不可能聽不懂,一時臉上微醺:“哥哥別說傻話了,不會的。”
陸澄只是看著她,忽然也笑出來:“若是……”說到這裡,還是嚥了剩下的話,“沒什麼。”
謝青嵐耳根有些發燙,也靜默不語。胡氏和楊姨娘坐在地上哭,陸暉夫婦靜默不語,陸貞訓看著全家,也不說話,陸兆南也像是蒼老了十歲,鐵青著臉色不語。
屋中肅殺,又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見黃氏身邊的大侍女採荷來了,一臉的惶急。方才還在掩面哭泣的楊姨娘頓時放下手來,啐道:“你作死麼?這樣急,敗壞了陸府的名聲!”
採荷額上汗水都出來了,忙福了福,差點哭出來:“二姑娘快些回去看看吧,二奶奶不好了——”
陸貞訓原本眼觀鼻鼻觀心,聞言之下,一顆心狠狠的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