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心那日受了大委屈,當夜便發起了高燒,謝青嵐也睡了襲去,檀心一人看顧不過來,沒少喚了別處的侍女來。
當夜夢中,原主的記憶像是受到了牽動,也慢慢浮了出來。謝青嵐第二日醒來,也是有些迷濛。
書中所說,謝青嵐原本是安陽侯的獨女,家世顯赫,又與女主趙蘊蓮交好,只是後來反目,趙蘊蓮使計冤枉謝青嵐和反派私通,最後兩個都被打死了。
但現在這記憶告訴謝青嵐,書中寫出來的情況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安陽侯謝贇在有人刺殺皇帝的時候,奮不顧身給皇帝擋了刀子,一命嗚呼了,陸昭又受不了打擊,也一病沒了。
斑駁的陽光灑在眼皮下,還沒來得及動一動,身邊已然響起了一個女子的驚呼聲:“姑娘——”
謝青嵐認得那女子是檀心,也是點點頭,身子痠軟:“給我將些吃得來。”
檀心聞言稱是,也就去了,不多時折回來,也捧著一個托盤,扶了謝青嵐起身,便將小几放在床上,伺候謝青嵐進食,又轉頭讓人去知會太太。
謝青嵐吃著碧粳米粥,想到昨夜如心為了自己捱得打,明白自殺是絕不現實的事,況且不知道原本的自己到底是怎麼樣了。雖說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回到二十一世紀,但既來之則安之,日子總是要過的。
謝青嵐這輩子沒有什麼大志向,往日就有當個土財主的夢,而現在,手握著金山銀海,要是這麼死了,豈不是對不起手上的錢財?
打定主意要在這裡好好活下去,謝青嵐已然下了決心——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管再艱難。
正想著,便見門被人推開,一個穿著海綠色紋雲襖子的人快步進來,她保養得宜,但年齡也能看的出來,已然是四十餘歲的人了。
“青嵐,我的兒啊……”那女子一面說,一面搶到謝青嵐面前,抱著謝青嵐哭道,“你可算是醒了,若是不醒,叫我如何向你爹孃交代?”
這便是太太胡氏,算是整個陸家最疼她的人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偎在胡氏懷中,謝青嵐也是寬慰道:“外祖母,青嵐沒事了。”說著,又給她擦淚,“外祖母別哭了才是。”
胡氏眼淚止不住,尚且抽抽噎噎幾聲,這才抬起頭,眼中盡是柔弱:“你也是受了罪。”又掩面哭了一會兒,“也是我不好,那日還沒等我開口,楊氏便攬了這事去,等我開口,還給他罵了一頓。”
胡氏口中的“他”,便是謝青嵐的外祖,陸家家主陸兆南了。
關於陸兆南,說他是奇葩毫不為過。原本陸兆南是泥腿子出身,偏偏對於軍事上極為有才,在軍隊中摸爬滾打了不少年,好不容易混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軍官,偏偏那年朝堂權貴世家爭權,下面的沒少遭殃,而陸兆南被抓去折磨了大半年,從此便恨上了權貴世家。
只是更有戲劇性的出現了,偏偏他被岐山伯府看上了,將嫡三女胡氏嫁給他,也正因為又岐山伯府的緣故,陸兆南才華得以施展,一路青雲直上,做到了忠勇將軍之位。
雖然說胡氏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嫁給陸兆南,倒不是說陸兆南旁的什麼,但只一點,他這人恨屋及烏,因為胡氏出身世家,這輩子沒得過好臉色,動輒被遷怒。
“外祖母不必自責,此事外祖母更不好出面。”那位使絆子將她摔倒的大姑奶奶,正是陸家出嫁的大女兒陸淑訓,也就是胡氏的孫女兒,這種事胡氏又能怎樣?“好歹,青嵐並沒有什麼了。”
胡氏咬著唇,微微一嘆:“你大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舅母也說過她了,你別與她置氣。”雖然這麼說,但胡氏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說服人,還是嘆了一聲。
說過了?連道歉都不來,說不是故意的誰信啊?而且謝青嵐可沒忘記倒下去的時候,陸淑訓還特別貼心的“絆倒”,正好砸在了自己身上。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陸淑訓最好期盼著別再招惹到自己身上,不然到時候,新仇舊恨一起算。
胡氏見謝青嵐坐在床上,雖是一臉柔弱的樣子,但目光明顯跟往日的溫婉有些不同,明白這事對她傷害太大,但作為外祖母,胡氏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只好攬著謝青嵐:“也是外祖母不中用,叫這事被楊氏攬了去,不然……”
這外祖母,還真是包子啊,遇事便哭。
輕輕安撫著胡氏,謝青嵐嘆道:“外祖母別哭才是,別叫人看了笑話去。”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將如心的事說出來,免得胡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