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小溪,又見有一處小木屋坐落在山谷之中。
兩人下馬,忙進了屋,又掌了燈。屋中陳設很是簡單,但看得出是有人住過的,鍋碗瓢盆一應俱全,方桌長凳,床上還有一床算不得厚的棉被,床邊立著一個不大的櫃子,大概是衣櫃。
藉著燈,謝青嵐趕緊轉身看著傅淵的傷口,他微微靠在門板上,一身玄色長袍,不細看根本看不出手臂上的顏色要深些。因為失血,傅淵的臉色在昏黃的燈火下透著幾分詭異的蒼白,輕輕闔著眼,靜了一會兒,才轉頭看著謝青嵐,臉上還是平日一樣的潤澤笑容:“怎麼了?怕我死在這裡麼?”
“別胡說。”謝青嵐有幾分哽咽,還是不敢叫他聽出來,雖是彆扭,但還是上前扶了傅淵坐下,傅淵一笑,旋即輕輕說:“替我看看吧。”
“嗯。”謝青嵐一邊應著,一邊四下看看,在一眾雜物中找到一隻木桶,當下便要出門去。
“青嵐——”傅淵在後叫著她,話中大有阻止她的意思,謝青嵐還是開門出去。山風呼嘯,冷風灌進脖頸,頓時將她冷得縮起了脖子。饒是如此,她還是強撐著。
方才進來的時候,她就見月色下有一彎清溪。當年謝青嵐可是傳說中的女漢子,只是這麼些日子,從來沒幹過重活,也是養懶了,笨手笨腳的打了小半桶水,這才往回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屋中雖也算不得暖和,但比起外面實在太溫暖了。謝青嵐甫一進屋,被凍得麻木的鼻尖總算是有了知覺,正要放下水,手中的木桶已經被提了去,抬頭,傅淵將木桶接了去,倒入鍋裡,放在火焰上。轉頭,見她凍得雙頰通紅,從桌上拿起一件鑲毛斗篷,將謝青嵐遮了個嚴嚴實實,這才微笑著揶揄:“笨手笨腳的,我還尋思著,一會子是不是要我這傷患來溪邊撈你出來。”
謝青嵐:o(一︿一)o看你是傷患,老孃不跟你計較。
將斗篷系在身上,謝青嵐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傅淵胳臂上的那處破口撕開,那道傷口很深,還在涓涓淌血,只怕已經深入骨骼,趴在精實的手臂上彷彿一條蜈蚣般,看著觸目驚心。
謝青嵐微微蹙起眉,想到武俠小說裡面的說法,淌出的血是紅色的,應是沒毒的。也是鬆了口氣。轉頭取了些溫水來,打溼了手帕,這才輕輕擦去血跡。又見傅淵微微蹙著眉頭,那原本溫潤的笑意看著那樣的牽強,柔聲問道:“弄疼了麼?”
“疼。”傅淵淡淡說了一句話,彷彿疼得根本不是他,“丫頭輕些吧。”
“疼就好,沒毒。”謝青嵐一笑,又壞心的在傷口周圍一摁,聽見傅淵倒抽了口氣,這才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丞相大人男子漢大丈夫,忍著吧?”
傅淵彎出一個笑容來,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得謝青嵐一哆嗦,老實了。
身上披著斗篷,謝青嵐暖和極了,大方的撕了自己的衣襬給他包紮上:“此處這樣冷,倒也算是福氣,雖不好癒合,但總是省卻了許多煩惱。”
傅淵只是含笑聽她說著,活動了一下右手,雖依舊疼痛,但也是報以輕笑:“你往日往日給誰包紮過?”
“沒有。”謝青嵐搖頭,“我日後總是要一人單過的不是?”何況,往日在現代,一個人獨自摸爬滾打,什麼東西都得會點,這才不會被社會所淘汰。
“此處氣候不同於外面。”傅淵輕聲道,“白日還好,晚上格外陰冷。”又轉頭看著床鋪,“此次事出突然,根本沒有準備多餘的禦寒之物。此處的衣物還是盛夏之時我留在此處的。”
謝青嵐聞言,低頭看著披在身上的斗篷。那斗篷太大,的確是男子的,但也變相說明了一件事——連盛夏都需要披上斗篷,那如今深秋,不知晚上會冷到什麼地步。
而室內是不能一夜燃著火不熄的,不然不完全燃焼,一氧化碳中毒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那麼問題來了,禦寒衣物不夠,不能整夜燒火,求問怎麼熬過這漫漫長夜。
貝齒輕輕咬一咬下唇,謝青嵐被腦中浮出的念頭給弄得侷促,只覺得耳根發燙,一時也不敢去看傅淵。後者倒是頗為淡定,起身,修長的手指輕輕勾勒著謝青嵐的臉龐,低聲道:“你說,咱們今夜是要怎麼過呢?”
謝青嵐渾身一顫,知道他又在逗自己,輕輕咳了一聲:“別逗我,我不吃這套。該怎樣過就怎樣過啊。”
“這倒是。”傅淵指尖有些冰冷,格外輕柔的撫著謝青嵐的臉,喉中泛出低沉的笑聲,“青嵐,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