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傅淵和謝青嵐兩人找到了庇護之所,雖說相對尷尬,但總好過被人追殺的局面。兩人相對無言,和衣躺在床上,也算是小睡了一覺。殊不知山谷之外,陸家都已經亂得跟一鍋粥一樣。
原本檀心和如心聽了謝青嵐的話,就先回陸府了,只是一直到了夜中,也不見謝青嵐回來,當下便著了慌,只好報上去。管事硬著頭皮去找歇在楊姨娘處的陸兆南,後者沒被嚇得萎了也算是心理素質好,細細問了檀心和如心,得出是被傅淵帶走的訊息。
傅淵對謝青嵐一向優容,陸兆南又不是傻子,自然相信傅淵對謝青嵐的心意是真的,對謝青嵐的人身安全是不怎麼擔心的。但是,一男一女兩人大晚上徹夜不歸?先不說自家外孫女兒有沒有那福氣能嫁給丞相大人,就是這訊息傳了出去,她閨譽還要不要了?
餘氏原本就看謝青嵐不順眼,又被陸淑訓挑撥一番,現在巴不得謝青嵐身首異處,想到就算謝青嵐尋了回來,以她自甘下賤和傅淵那廝攪在一處還獨處了一夜的情形來看,日後想要嫁到清白人家也是難了。換句話說,她是隻能嫁給對她情根深種的陸澄了。
心中盤算著等謝青嵐下嫁之後要怎麼折騰她的餘氏滿心的小九九,半點沒看出自己兒子的心神不寧來。
陸澄也是在睡夢之中被叫醒的,扶著胡氏,已然是手腳冰涼。他怎麼也不明白,謝家妹妹是侯爵之女,如何肯那樣自甘墮落的與傅淵那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混在一起,況且今日,就算她是自己願意跟傅淵走的,難道沒想過這會讓她名譽受損嗎?難道兩人早就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麼?
陸澄一顆小心肝早就哇涼哇涼的了,見去丞相府打探訊息的小廝回來,說是傅淵壓根就沒回去過,一時也是惱火起來。陸兆南更是難過,當下要點齊人手去找謝青嵐,陸澄忙上前勸道:“祖父,如今已經宵禁,妹妹又是在相國寺被傅淵帶走的。咱們也出不得城,不如明早再去。何況即便如今去了,也是無頭蒼蠅一樣啊。”
陸兆南緊緊蹙著眉頭,一一打量過府中在睡夢之中被叫醒的眾人,沉聲吩咐道:“此事都不許外傳,若是誰敢傳出去,壞了青嵐的閨譽,我就打斷他的腿<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眾人諾諾稱是,但有人心中不以為意,至於是誰,只能說,誰會讓到嘴的肥肉飛了?
陸府眾人一夜無眠,第二日一大早,陸澄便領了人到相國寺去,難免要向住在其中的陸貞訓詢問。
“你說什麼?”陸貞訓這麼些日子守孝,以為自己都心如止水了,見陸澄來,也是不驚不詫,但聽完陸澄說謝青嵐和傅淵一起失蹤了,唬得連盛著稀粥的瓷碗都合在了素裙上,“你說妹妹失蹤了?可有下落?丞相行事周密,竟能做出這樣不妥的事?”
“那人行事但憑喜怒,我只怕他做了損害妹妹的事。”陸澄緊緊蹙著眉,想到謝青嵐是自願跟他走的,心中酸楚極了,“若是我昨日跟妹妹一道來,未必會出這樣的事……”
陸貞訓也不願聽他自責,忙打斷道:“二哥哥,現在自責也於事無補,丞相雖說行事乖張且心狠手辣,但我知道他對青嵐是真心的,那麼便必不會害她。既然不會害她,就定不會誠心毀了妹妹閨譽,只怕他們倆是真的遇到事了,不是不回來,而是回不來。”
陸澄目光頓時沉了下來,想到傅淵這麼些日子做的事,多少不可一世的權貴在他這裡栽了大跟頭。這些權貴們作威作福慣了,必然對傅淵恨之入骨,但太后在上面看著,傅淵行事又沒有證據,明著誰敢對傅淵動手?既然明著不行,那就讓他悄無聲息的消失,一了百了。而謝青嵐這倒黴蛋正好跟傅淵在一起,能留活口才有鬼……
陸澄一顆心更是冷了,他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摩傅淵的,但聽陸貞訓這麼一說,也是靜下來,傅淵若是真想對謝青嵐做什麼早就做了,還能等到現在?也就是說,他們兩人是真的遇到事了。
“夜晚能行進的路程最多不過五十里,二哥哥便領著護院在相國寺方圓五十里尋找,若是發現了什麼紕漏便回來告訴我一聲兒。”陸貞訓一張小臉原本就因為守孝而消瘦,現在又有些蒼白,看著格外讓人憐惜,陸澄重重點頭:“我只願妹妹平安就好,旁的,我再也不願顧及了。”
暗歎自家堂哥真是個痴兒,陸貞訓也明白,陸澄不是不好,而是性子溫吞了。父親摳門,母親貪婪,姐姐潑辣,陸澄被壓得很辛苦,想要拼命往上爬,躋身大燕的上流,可是祖父剛愎自用,又對貴族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