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不在乎地眨了眨眼。
“別這麼看著我,兩個月前那事,我才是受害者好嗎?”宋琅轉身坐下,說,“我可不是什麼女巫,當初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將我一個過路人當成流浪魔法師,想要殺害我。所以,我才不得以喬裝打扮來艾洛克城,幫一個魔法師小女孩找她的親人,如此而已。”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說辭嗎?虛偽的女巫?”
宋琅聳肩:“解釋與否是我的事,相信與否是你的選擇。”
“你到底是什麼來歷?”神官繼續逼問道。
“我呀,”宋琅悠悠嘆了一口氣,不要臉地說,“我是天上只喝露水的小仙女。”
“……胡言亂語。”
“抱歉,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接受能力。”宋琅攤手無奈說,“我真實的來歷,比這個更玄乎,更復雜一些。這個說法你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話,我也就不用費口舌說其他的了。”她甚至都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
神官被她這一番無賴的說法堵得氣結,半晌不知道說什麼。
“既然你問完了,那麼該我問了。救了我的那個人,他在哪裡?”宋琅問。
“我不知道,他將你放在岸上後,就離開了。”神官還在氣頭上,憤憤回道。
宋琅眉頭深鎖,修肯定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否則他不會如此行事。想起之前怎麼都無法喚醒他,宋琅不禁擔憂起來,若不是她陷入危機,修也不會強行醒來。他要瞞著她的事情,後果想必不輕。
看著宋琅臉上的擔憂不安,神官不知怎的瞬間像豎起所有尖刺的刺蝟一般,陰聲怪氣說:“怎麼,緊張了嗎?他是你的什麼人?”
宋琅奇怪瞥他一眼,答道:“他是我的使魔。”
“使魔?嘁,我看他可不是普通的使魔。”他臉上掛著冷嘲的笑,“也對,像他那種令人生懼的怪物,只會走在邪惡的女巫身旁。”
“閉嘴。”聽到怪物二字,宋琅眉宇間一冷。
“你害怕我說出什麼呢,女巫?”神官眼裡的陰沉惡毒愈加濃郁,彷彿要將心底翻滾的痛苦與惡意,打成一枚淬毒的鐵針,釘在她的心上,“說你驅使著他,就像爬行在夜間陰溝裡的毒蛇,驅使一隻令人厭懼的老鼠,沆瀣一氣?說你甚至可能使用了女巫最擅長、最下流的伎倆,去引誘一個強大的怪物以供驅馳,做著骯髒的交易和勾當……”
他的話越來越惡毒和不堪入耳,宋琅閉了閉眼,忽然站起身,面無表情地朝他邁步走去。
她一邊走著,一邊單手解開衣領的紐扣,扯開腰間的繫繩……
神官惡毒的話語驀地頓住,然後說:“你、你要幹什麼?”
宋琅掀眼,映入他呆滯中帶著幾分退縮防備的神情。
微楞了一瞬後,宋琅眉鋒微微一挑,頓時知道他想歪了。
於是她脫下溼透冰冷的外衣,順著他的想象,冷聲說:“上你!”
不是說她最擅長下流的引誘伎倆?嗯?
神官瞳孔猛地一縮,怔怔望向她僅著單薄裡衣的身影:若明若暗的火光,嫋嫋的煙霧,似一層綽約朦朧的輕紗,拉開在兩人之間。因為海水浸溼,單薄的裡衣緊貼在她的身體上,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肩胛細緻,如展翅欲飛的蝶,將飛至那一抹迤邐起伏,起伏是遠山綿延,韻致天成,而綿延到盡頭,卻又於腰線處,蜿蜒出驚人的窄……
他行動不便……該是反抗不了這個女巫的……
怎麼辦……
宋琅在火堆前架好了木枝,將外衣搭在上面烘烤,一轉身,就看見神官眸光怔然地望著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眼裡水汽氤氳,似是難堪又似是別的什麼,微仰起的冷峻面容上,少女般的緋紅深深淺淺地暈開了一片。
宋琅怔楞了片刻。
然後,她眉心擰起,用一種奇異複雜的審視和探詢目光,看向面前的男人,說:“我說,你不會是喜歡我吧,神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