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喜歡我吧,神官大人?”
這句話一出來,神官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他眼裡滾滾燃燒著憤怒的火光,伸手指著她,憋紅了臉否認道:“喜歡?怎麼可能!嗤,你這種……你這種女人,我寧願死在絞刑架下,被野狗啃屍,也不可能讓神之信仰在我身上蒙羞含垢!”
哎了個喂,對自己都可以詛咒得這麼惡毒!
宋琅揚揚眉,說:“好吧,是我孔雀開屏自作多情了。”
視線移到他指著她的手上,上面一道傷痕深且猙獰,因為長時間浸在水中,變得紅腫不堪。宋琅眸光一動,想起之前落崖時,他拼死抓住鏈劍刀刃想救她,遂心下鬆動了些,朝他走去。
“你站住!”
宋琅不理會,徑直走到他面前。
“別靠近我,荒淫的女巫,你滾!”
她蹲下身,伸出手,想拿起他受傷的右手……
電光火石間,宋琅驀地抬起手,頭也不回,掐住從頸後襲來的手腕。
她眸色冷冽,目光從神官手裡寒光凜凜的匕首一掠而過。
然後,她定定望住他的眼睛,聲音輕輕:“你真想殺我呀?”
神官垂下的睫羽不可察覺地一顫。
“那麼我奉勸你最好老實一點。”拇指移至他左手腕下一點,用力按下,匕首立刻脫手掉落在地。
宋琅拉過他的手腕,身體欺近他更多,在他慌亂遊移的視線中,唇角冷冷一勾,用緩慢森冷的語氣恐嚇道:“你知道的,我們女巫向來寡廉鮮恥,荒淫無度。所以,你要是敢再這麼做一次,我保證,我會用繩索將你綁起來,然後親手一件件扒下你光鮮的神袍,用你能想象到的最下流的方式,侵犯你身體每一個部位,讓你無法反抗,直到吸乾你的元陽。”
“懂了嗎?神官大人。”她說。
近在咫尺,呼吸幾乎彼此可聞,神官別開臉,閉著眼看不清神色。他一言不發,算是沉默的妥協。
宋琅這才滿意地退身,拉開兩人距離。
她剛一離開,神官就立即半弓起身體,將臉埋在膝間,姿勢有點奇怪的僵硬。
宋琅看他一眼,只當他是在防備她。
“右手拿來。”她冷聲吩咐道。
猶豫了短短一瞬,或許是迫於她的淫威,神官從喉間發出一聲含糊沙啞的“嗯”,然後伸出了手。
“你想做什麼?”神官剛問完,就感覺手上的傷口一涼,一陣不可忽視的痛意傳來。他抬頭看去,只見她手裡拿著一個白色瓶子,正往他手上傷口處倒下透明液體。
“這是酒精,消毒用的。”宋琅簡潔解釋道,然後拿過一個鑷子,對著火光,將他傷口裡的碎沙夾出。
神官皺眉:“你這些東西哪來的?”怎麼之前沒有看到?
“魔法變出來的。”宋琅答。
“……”又在敷衍他。
神官悶聲了。
宋琅蹙著眉心,將他的手掌擱在自己膝蓋上,仔細翻開他的傷口處理,表情十分認真。神官的視線不知不覺地,又遊移回了她的臉上——
火光裡,她低垂著頭,眼睛且幽且黑,宛如寂寂星月懸綴於夜空,朗朗明濯,眉宇間說不出的沉靜清凌。
不是他所熟知的那副魔法易了容的樣貌。
但奇異的是,從第一眼開始,他竟不覺得有半分突兀,彷彿她本就該長成這樣。
雖然她從前寡淡的臉龐,點點的雀斑,看在他眼裡也是十分可愛動人,但她現在的容貌,更像是真實的她。神秘,幽深,光華內蘊,像是映著月亮的滄海。
她真的……很好看……
黑瞳微動,目光向他斜斜掠來,神官視線陡然一收,不動聲色。
“你不痛嗎?”宋琅訝異問他。用酒精和鑷子清洗傷口,他的手居然從頭到尾沒動過一分。
聞言,神官的痛感才重新迴歸身體。他抿了唇,語氣因為急於掩飾變得更加冷厲偏激:“哼,何必惺惺作態替我處理傷勢,不管你做什麼,都改變不了我將你送上絞刑架的決心,上神不會饒恕一個魔法異教徒的。”
他以為宋琅聽了這番話,一定會為之生氣。然而,她只是輕輕瞥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片刻。
“神官大人,你的名字,是叫克瑞斯·索爾嗎?”她忽然幽幽開口。
神官訝異地張了張唇,眼裡是不可思議:“你怎麼會知道?”
他都快忘了,已經有多少年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