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灑落一方庭院。
外廊內,宋琅與葛垣凜一相向而坐,對著櫻花與紫藤花紛飛的清幽庭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葛垣凜一右手的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張符咒,衣袖翩然翻飛間,手上飛快結出了大金剛輪印。
宋琅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地觀察陰陽師施放陰陽術的手法,在旺盛的好奇心驅使下,她原本端正跪坐著的身體越傾越近,眼花繚亂間,她緊緊盯著他變幻靈活的手指。
突然,葛垣凜一結印的動作一停,然後,他兩指並起,慢慢地,舉至唇間。
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貼上了豔紅如朱櫻的薄唇,這強烈的視覺反差,看得宋琅忍不住眼神一直。
誒?這結印手法有點奇特啊……
“嗤……”葛垣凜一微微翹起紅唇,低沉惑人的笑聲從唇齒間溢位。
他以指貼唇,含笑說:“葛垣家族的陰陽術可是不傳外人的,怎麼,你想學?”
一股濃濃的騷包之氣撲面而來,宋琅半傾的身體立刻坐直,看向了葛垣凜一透著濃濃戲謔之意的狹長眼眸。
宋琅烏黑的眼一眯,想逗趣她?!
於是,她也微笑著說:“嗯,我確實想學。”
葛垣凜一微微一怔。
然後,他就聽見宋琅無比正直地、脆生生地喚了一聲:
“爹——”
葛垣凜一唇角的笑容頓時僵住。
“以後我就是你的好孩兒了,請將陰陽術傾囊相授吧,我一定會不負厚望將葛垣家族的陰陽術發揚光大的!”宋琅鏗鏘說道。
葛垣凜一掩唇輕輕咳嗽起來,他好笑地看她一眼,說:“真好奇你腦袋瓜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有趣東西,怎麼應對總是異乎常人……”
宋琅拱手笑道:“見笑了,只是我們大唐的人一向比較機智罷了!”
人在天·朝,難免會身不由己地成為一個段子手嘛!
兩人在談笑間,葛垣凜便完成了結印。
感受到身上的疲累與虛弱褪去了大半後,宋琅的眼睛變得閃亮閃亮的,她也好想點亮這門技能吶!
坐在地板上的葛垣凜一隨意曲起了右腿,手肘懶懶擱在右膝上,透出一種閒散又優雅的風情。他微傾著頭看她黑而亮的眼眸,紅唇翹起:“你想學陰陽術倒也不是不行……”
宋琅的眼睛頓時更加閃亮了。
“可你不是說……”
葛垣凜一唇角笑意更深:“雖說葛垣家族的陰陽術不傳外人,但你不是人,是鬼靈呀!”
他、他說的好有道理,她一點也不想反駁怎麼辦?!
眼睛爆亮的宋琅幾乎要搖起了自己的幻肢尾巴,她轉了轉黑碌碌的眼珠子,問:“說吧,你想讓我做些什麼?無論是赴湯蹈火還是端茶送水捶肩捏背都在所不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眼中浮現出濃郁笑意,葛垣凜一瞥眸看她:“明日天皇在宮中設宴,你就隨我一同進宮,見識一番雅樂寮的歌舞吧!”
對上宋琅疑惑的眼神,他又笑著解釋道:“這平安京中除了我與凉介,沒有其他人能發現你,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
宋琅懷疑地看了他一眼,說:“莫非,你就是想帶上我去膈應凉介的?”
葛垣凜一抽出檜扇,遮住紅唇笑而不語。
宋琅無奈看他:“果然是這樣沒錯吧!”
他用扇面覆在唇上,眉眼彎起:“哎呀,我還挺懷念他小時候扯著我的衣袖,要我給他買糖的樣子,可惜啊,現在他總是冷沉著一張臉,跟一譚死水似的,看了就惹人厭煩。難得他碰上你時,還能情緒波動那麼一會,不帶上你去多看幾眼怎麼行呢!”
扯著衣袖要糖?葛垣凉介?
宋琅頓了頓,實在難以將這個形象與腦海中那個一身煞氣的深藍衣男子重疊起來。
她抬頭細看著笑意清淺的葛垣凜一,這才發現,他們兄弟二人在長相上其實有六七分像,只是,他們的氣質實在是完全迥異,若不是兩人一起出現,幾乎沒有人會將他們聯想在一起吧?
聽他說來,兩人年幼時想必也是感情甚篤,又怎料想得到今日的相見兩相厭?
宋琅低頭一想,說:“成,你弟的仇恨,我扛了。今後就勞煩你教我陰陽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