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迦從睡夢中驚醒,四肢冰涼的露在被褥外頭,渾身難受,室內沒開暖氣,冷的發憷,眼前一抹黑,又是黑夜。
手指按壓著太陽穴,繃勁的腦子裡,迴盪著那一句:“時迦,孩子死了。”
她的孩子死了……?
時迦的腦海中躥出厲言灝傲嬌的小臉,怒瞪著她,鼓起的腮幫子,這兩日凌亂的思緒突然像是瘋了一樣,往一個念頭鑽去。
客廳的中央,殘破的手機仍舊靜靜的躺在那裡。
時迦隨手拿了錢包,裹了一件厚重的棉衣,匆匆出了門。
……
夜晚八點,雨依然淅淅瀝瀝的下著。
夾帶著寒意的風吹紅了時迦的臉頰和耳朵<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司機用餘光透過鏡面看到了拉開車門坐進來的狼狽女人。
“姑娘,去哪?”
時迦微抬頭,額前的頭髮一縷縷的貼在她白淨的臉頰上,司機聽她開口用沙啞的聲音說:“最近的手機店在哪?”
……
“小姐,您的手機。”
“謝謝。”時迦從營業員的手中接過手機,轉身離開。
外頭還在下雨,她站在門口,偶爾有雨水打到她的大衣上。
“……喂?”電話撥通,男人醇厚而磁性的嗓音響起。
“我是時迦。”
因為感冒了,她的聲音有些像卡篇的磁帶。
“……”不知是否刻意,在她自曝名字後,除了那有規律的呼吸聲,她並沒有聽到男人開口回應。
手機依然處在通話中。
麻將聲零星的透過話筒傳到時迦的耳內,以及一道鬧騰的吆喝聲:“哥,你這牌到底是打還是不打啊?”
“呦嘿,該不會是哥你小情人打來的吧?”
鬨鬧聲開始不斷的從話筒另一端響起。
“哥,撒時候帶嫂子來讓我們瞅瞅?”
“我出去抽根菸。”低低沉沉的聲音極好的打斷了那一屋子的鬧騰聲,時迦聽到椅子被推開的摩擦,從喧鬧到靜謐,只不過短短的數秒。
時迦從始至終都沒有結束通話電話,她在等他開口。
“……有事?”他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沉斂。
“嗯,有事。”從瘋狂想要找尋答案,到聽到他聲音如此真切的在耳邊響起,她突然恢復了理智。
“說。”
“厲言灝是不是我生的?”時迦的聲音很沙啞,破音的很厲害。
手機的另一端好半晌都沒人吭聲。
時迦在猜想他是因為沒聽清還是不想回答間徘徊時,最終選擇重複:“我想知道厲言灝是不是我兒子。”
“重要嗎?”厲津衍這次沒有沉默,但他不溫不火的態度,顯然對她這通電話產生了些許的不耐。
時迦咬著唇,一輛車從她邊上駛過,“譁”的濺起她一身的泥水。
“重要。”
那兩個字幾乎被吞沒,可厲津衍倒是聽真切了。
隔著手機,時迦猜不出此刻厲津衍是何種表情,她的第六感告訴他,他並不樂意回答她,卻突聽他再次開口:“一茗軒,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