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堅定地盯著門簾,彷彿視死如歸,“管姑娘,我喜歡你,我也說不清楚喜歡你什麼,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我發誓,只要你願意嫁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地裡什麼活兒都不用你幹,我掙錢養你。管姑娘,我不求你馬上答應我,只求你給我對你好的機會,你願意的話,吃了這個果子吧,不願意,那我,我不會再糾纏你。”
說著,將右手從一側門簾縫隙裡伸了進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男人的手掌厚實誇大,佈滿了一層繭子,手心上卻託著一個紅紅的沙果,雖然很小,卻是全紅的,如紅玉雕刻而成。管平看呆了,昨天她摘了那麼多果樹,都沒看見比這個更紅的果子,徐晧是不是也知道這果子特殊,所以才偷了藏了來送她?
一個莊稼人,能送的可不就是這些不值錢的東西?
管平冷笑。
她在徐家住了十幾天,最煩的就是徐槐,她瞪過了威脅過了,他還是不肯死心。
“拿走,記住你說的話,再有下次,我廢你一條手臂。”
姑娘人冷,話更冷。
徐槐不受控制地打個哆嗦,手一顫,果子掉了下去。
果子離開男人大手的那一瞬,管平心頭一顫,雙手緊握成拳,才沒有搶著去接。
她不接,徐槐看不見,果子咚地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朝管平的鞋子滾了過來。
“對不起,我,我,我走了。”
門外男人迅速離去,去了後院,果子還沒穩下來,他人已經跑出了灶房。
管平呼吸漸重,低頭看果子,抬起腳,才抬起來,又放了下去。
長長撥出一口氣,管平彎腰撿起果子,一邊擦拭上面的灰塵,一邊朝外走去,站在灶房南門口,揚聲喚坐在柿子樹下練字的男娃,“阿木,我這裡還有個果子,給你了。”
“管姐姐真好!”阿木高興極了,顛顛地朝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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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是這樣,盼著它快點,它特別慢,度日如年。盼著它慢點,它偏要快,如箭如梭。
用過午飯,凝香留在灶房,非要幫忙刷碗筷。
李氏站在西鍋前,彎腰往泔水桶裡舀豬食,背對侄女數落她,“說了不用你你還非得幹,讓人看見準得說我這個大伯母刻薄,不使喚女兒卻使喚侄女。”
凝香笑了,歪頭看了長輩一眼,“誰愛說誰說,我知道大伯母最疼我。”
李氏呵呵地笑,拎起泔水桶去餵豬了。
等她回來,凝香已經刷好了碗筷。
兩頭豬吃的多,還得再拎一桶,這次凝香跟著李氏出去了,站在豬圈前看裡面的兩頭母豬,好奇道:“十月裡就能配種了?”
“可不是,十月裡配上,明年出了正月就能生豬仔,喂倆月養大了,放你們圈裡兩隻,我們自留兩隻,剩下的都賣了。你大哥該娶媳婦了,賣完豬咱們在東邊蓋兩間廂房,有了房子才好說親呢。阿木還小,不著急。”
現在娶媳婦越來越貴了,家裡沒有新房子,女方就看不上你。
凝香瞅瞅還空著的東牆,很是憧憬,“不知道大哥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娘倆東聊一句西扯一句,聊到李氏刷完西鍋要歇晌了,凝香突然抱住長輩,小聲撒嬌,“大伯母真好,就跟我娘似的,我最喜歡聽你說話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侄女嬌滴滴的,李氏輕聲笑,拍拍凝香背道:“大伯母大伯母,裡面有個母字,本來就是娘啊,沒有親孃親,那也是娘,不對你們好怎麼行?好了,這麼大人了還撒嬌,快去歇著吧,昨天肯定累壞了,你妹妹早睡死了!”
故意瞪了女兒的房間一眼。
裡面傳來徐秋兒有些含糊的抱怨,“我還沒睡著呢,娘你少說我壞話。”
凝香撲哧笑了,怕被長輩看到自己眼圈紅了,快步離去。
回到西院,凝香在灶房站了會兒,才進了東屋。
炕上阿木已經睡著了,自己擺了枕頭,還把姐姐的枕頭也拿了出來,跟他的對齊放著。
凝香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哭了起來。
她不想去見裴景寒,她不想離開這個家。
可她不去不行。
裴景寒是權貴,他想要她直接搶都沒人敢攔他,他不搶,是看在主僕的情分上,是再給她一次乖乖聽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