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坑邊兒上,裙襬塞到腰上,褲腿挽到膝蓋,慢慢下到水裡,都是些軟泥,腳丫踩在上頭蠻舒服的。
往裡走了幾步,便看見一條肥碩的大鯉魚,安然大喜,手裡的魚叉子舉起來,照著魚就戳了下去,不想那條魚甚是滑溜,一甩尾巴從安然腳邊遊了過去,扎進深水沒影兒了,反倒是安然腳下一滑,險些摔水裡,忙扶住坑邊兒,手裡簡易的魚叉子也甩了出去,咚一聲沒入水中。
安然驚魂未定,摸了摸胸口,心說,還是算了,比起烤魚小命更重要,剛要上去,忽聽嗤一聲笑,安然一驚,忙回頭,看見坑邊兒的安子和,不禁愣了愣,心說他怎麼在這兒?
安子和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遭,落在她露出水面的半截小腿兒上,這丫頭倒真白,兩條小腿細細弱弱,瓷白如玉,沒在水裡的兩隻小腳,隱在坑泥裡,若隱若現……安子和護忽覺有些燥,目光略暗<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安然見他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腿,心說果真是色狼,氣上來:“看什麼,非禮勿視不知道啊,還是讀書人呢。”
安子和卻笑了起來:“非禮勿視,誰讓你下去了,既然下去了,還怕人看不成,信不信我把你的鞋襪丟水裡去。”說著手晃了晃。
安然才發現,自己脫在坑邊兒鞋竟給他提在手裡,臉都紅了,不是害臊是氣的,這傢伙還真不是好東西,幾步跨了上去,奪過他手裡的鞋襪,套在腳上,站起來要走,卻給安子和扯住:“真惱了啊,好,好,是我的不是,我不該拿你的鞋,更不該看你的腳,應該做到非禮勿視,以後你再下水摸魚,我就背過身子去,裝看不見,如何?別惱了,我幫你摸魚只當賠罪了。”
安然側頭從上到下打量他一遭,頗有些不屑:“你,摸魚?”
安子和挑挑眉:“怎麼?不信?我可比你強多了,小時候常幹這事兒。”說著,把衣襬塞在腰裡,從那邊兒撅了一根樹杈拿過來,伸手:“你的匕首用用,放心,不要你的。”安然不情不願的把匕首遞給他。
安子和抽出藍汪汪的匕刃一晃,不禁讚了一聲:“還真是好東西。”三兩下就削了個魚叉,脫鞋跳了下去。
安然好奇的看著他,真不信一個讀書的秀才會叉魚,正不信的時候,忽見他手裡的叉子落下去,輕輕鬆鬆就叉起一條活魚來,往這邊兒一甩,落在岸上的草地裡,撲稜稜翻了兩下不動了,接著叉子又落了下去……
不一會兒功夫便叉了四條上來,每一條都有二斤多,安子和拿著叉子上來,看著安然笑,頗有些得意:“怎麼樣,我今兒可賣了力氣能不能蹭條烤魚吃?”
安然沒好氣的道:“你怎麼知道我要烤魚,想吃不會自己烤啊?”
安子和不以為意:“我烤就我烤,不過,你可得答應別走。”
粽子葉還沒劈呢,她走哪兒去,安然不理他,去岸邊上劈葦葉去了,安子和卻過來:“把你的匕首再借我用用。”安然正想拒絕,卻不妨,這傢伙一伸手從她腰裡抽了出去:“小氣的丫頭,殺了魚就給你。”
安然不禁道:“不問而取謂之賊。”
安子和卻笑了起來:“我問了你才拿的,所以不能算賊,更何況,我還請你吃魚呢。”說著,在坑邊兒尋了塊平整寫的石頭,開始料理魚。
剛叉魚的利落勁兒沒了,笨手笨腳的,一條魚在他手裡滑過來掉過去,鱗都沒刮乾淨,安然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了過去:“給我。”
安子和嘿嘿笑著把匕首遞給她,看她放血掛鱗摘取內臟魚腸,還把脊背的腥線抽了出去,不禁挑眉,不是第一次看這丫頭做吃食,可看她這般利落的收拾魚,仍有些意外。
今天若不是自己過來尋她,估計這丫頭永遠也想不起自己來,所以,對付這丫頭,欲擒故縱根本沒用,說不定,還正中她的下懷,得想個別的招兒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