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若愚一早便去了關霸在萬州安置的宅院。
那關霸也心知要討好這不好相與的小姨子,於是圍前圍後的一陣殷勤。親自為她引路,先是看了這花園子一番,然後才引了她去臥房。
李若慧的妊娠反應有些嚴重,又嗜睡得很,便是倒臥在床榻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她一睜眼便看見了自己的妹妹坐在了床榻邊。連忙眨了眨眼,撐著起身道:“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也不叫我?”
李若愚替姐姐調整了枕頭,也沒說自己是連夜趕來的,只說是才到。
然後便遲疑地說:“姐姐,你是何時與那關將軍……在一起的?”
聽妹妹這麼一問,李氏的臉便騰得紅了起來。扭捏了半天才說:“咳,一言難盡……”
李若愚聽了這話,臉色一凜,抓起了她的手道:“可是他欺辱了姐姐?”
李若慧見妹妹這麼問,一時間更是不知該怎麼回答了。因為後來關霸也跟她提及的當初第一次幽約的事情,李若慧這才發現是原是她那傳信相約產生的誤會,她怎麼知道北地的民風這般彪悍?看那關霸一心認定她是看上了他的,這心裡更是有無法言及的懊惱之情。
當時她驟然發現自己懷有身孕,又因為關霸軟磨硬泡非要自己生下,心內一時煩亂,全沒了主意,就是直覺想找來妹妹商議一下。以前她有什麼心內一時猶豫的,都是找妹妹商議,現在妹妹總算是恢復了神智,這下意識裡便又想找她來商量一二。
可是看到妹妹現在神情如此嚴肅的模樣,這才想到了妹妹的脾氣,若是真說出關霸做得那等無法無天的烏龍事來,那二妹李若愚必定是要想盡了辦法拆卸了關霸的骨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可是那關霸又是褚勁風的得力干將……她也是將人派出去後,才又細想了這裡面的關關節節,頗有些後悔。
這幾日在城裡的相處,她倒是對關霸這莽漢有了幾分深入的瞭解。這個莽漢咋一看跟劉仲沒什麼兩樣,但是相處起來才發現他細心得很,光是順口生津的零嘴就給她備了十幾罐,又親自去逛了萬州的好幾家鞋鋪,買來了厚底寬面的綿軟鞋子讓若慧換上。
當初若慧懷順兒時可沒有這般細心的對待,當時劉仲嫌棄著她整日孕吐,便是在外面食飯,免得回家面對孕婦失了胃口。而現在當她清晨起來難受得吐酸水時,關霸便是親自端著臉盆在床沿邊替她接著,然後再替她按摩的頸肩,舒緩轉移下胃腸的難受。一副只恨不得替若慧孕吐的模樣。
這般的心細,竟是李若慧從未體會到的。要說心內沒有半點觸動,那便是假話。
是以現在看妹妹這臉色架勢,若是說出了“欺辱”二字,恐怕便是要不依不饒了。聽說褚家軍治軍甚嚴,要是真說他強佔了良家,只怕是凶多吉少,依著軍規是要殺頭的……
想著那昂揚大漢被捆綁去了刑場,李若慧的心內不由得一縮,於是便遲疑了一下,最後說道:“倒不是欺辱……”
李若愚聽了姐姐的話,竟也暗自吐了一口氣,一方面是放心了姐姐,另一方面也是為不用與褚勁風對峙而感到輕鬆。
依著他對部將的愛惜,若是真要為此而懲治關霸,只怕他的心內也會為難。不知為何,一向以家人為重的自己,竟是不由自主地擔心起了那司馬大人的感受。這般渴望關懷一個人的心思,已經是從未曾有過的。
若愚不願太過辨析自己的心境,便接著問道:“既然姐姐也是對關霸有意,為何又不願生下腹內的孩兒?”
若慧心知現在左右也是懷有身孕了,倒是遮掩不住醜事,倒不如向妹妹說了心內的顧慮:“妹妹,你也知我,一早便是識人不清,如今又是……稀裡糊塗地懷了關霸的孩兒……我原是立意不想再改嫁,只想將順兒拉扯大……但是現在……我是怕再錯嫁了人。”
李若愚的眼睛微微掃了一圈這關霸給姐姐臨時安置的住所。這裡位於萬州商街之後,偌大的宅院原是本地一個富商的居所,無論是院落還是房宅都是新近翻修過的,整齊得很。
因為司馬大人已經屬意讓關霸接掌萬州,他便要在此長住,加上成親的事宜,便大手筆的買了下來,這裡位於商街後的拐角,是鬧中取靜,倒也算清靜福地。
方才大姐若慧沒醒時,那位關將軍還獻寶一般,喜滋滋地引領著她去了四處看了看,發現就連順兒的獨立小院都安排妥帖了。
“夫人,我向來是不懂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