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愚這一場彆扭鬧得深沉而綿長,竟是到了連看都懶得再看司馬一眼的地步。
若惠這才發現自己妹妹看著懵懵懂懂,但是飲起醋來卻是不輸給自己的。趁著司馬不在府裡的功夫,她陪著妹妹在暖閣裡玩花牌,藉著機會也是勸慰妹妹兩句:“不過是一起飲酒罷了,你這臉子掉得快要拾不起來了,若是司馬因著這跟你鬧得生分了,真在外面找了個,到時你可是眼珠子哭掉都來不及的。”
說到這,她便想起了自己的機遇,喟然嘆息了一口氣。說到底,她與劉仲的這場姻緣,自己也是有錯處的,只因為自己太過爭強好勝,凡事都想咬個上句,才導致夫妻二人漸漸離心,愈走愈遠。她不希望妹妹步入自己的後塵,這才出言勸慰。
再則司馬出身不差,乃是世家子,論身份地位豈是劉仲一個小吏能比的?現在是與妹妹新婚,夫妻感情正濃,將來若是招納幾個妾室,誰又能說出哪個錯字來?
若愚聽了姐姐的話,卻是略覺困惑地抬起頭來:“姐姐你因劉仲納了那樣的妾室而怏怏不快,而又寬解我要容忍了褚哥哥的逢場作戲,這是何道理?”
若惠被問得一時回答不出,嘆了一口氣道:“所以我當初才只選小吏,絕不敢奢求嫁入王侯之家。可你卻是跟姐姐不同,既然邁過了門檻,便要受著王侯之家的規矩。除了當司馬是你的丈夫,也要想著他是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可不能像姐姐那樣,只將那情濃時許下的一生一世當成真的,倒是白白傷了心。
咱們李家也不能再出個和離的女兒了,不然讓娘知道可不是要活活的氣死她老人家?”
李若慧一直未敢將自己與劉仲和離的事情告訴身在南地的孃親知道,所以少不得給自己這愣頭青樣的二妹多提點些,不然再跟司馬大人這麼鬧下去可真要了老太太的性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若愚卻不愛跟姐姐說這些,撲在姐姐的懷裡,拱著說:“他不要我了,便與姐姐為伴,有什麼可稀罕的!到時若愚做艘結實的快船,姐姐與我,還有孃親和弟弟,一起四處周遊,豈不瀟灑?幹嘛要憑白受些不認識女人的閒氣?”
若惠一看妹妹撒起嬌來憨態十足,卻油鹽不進的模樣,也是拿她沒辦法。若愚在她懷裡拱了拱,突然抬頭問道:“姐姐,怎麼這幾日聞不到你身上的香味?若愚還想向你要一些薰染一下。”若惠開始沒有明白若愚說什麼,直到聽她提及那日去酒樓攪了太子的酒局,發現關霸身上也有類似的香氣。若愚覺得他一個男人居然也染薰香,真是有些暴斂天物。
李若慧聽到這裡,登時明白妹妹說的香原來是自己那日被關霸輕薄沾染上的。臉先是一紅,轉瞬又變成了白色,當下便是打岔了過去。
若愚倒是沒有發現姐姐起伏回落的心緒,一時牌局散了,姐姐要回去看顧孩子。她也回到院裡休憩去了。
主子這般清閒,那幾個大丫環們就沒有這般好命了。這幾日入了冬。依著慣例,是軍營裡發配冬衣的時節。
因著邊關戰事,驟然增加了許多的軍士,可是朝中的冬衣卻是發配不夠及時。褚勁風心知朝中人浮於事,等著他們發冬衣,只怕將士都要凍死大半了。於是自己出了銀子採買了大批的布料棉花,給府郡內各個宅院裡下達了任務,各個府宅裡都要按人頭數,為軍營的軍爺趕製一批冬衣出來。
布料棉花都是各府派人去軍帳裡按著數額領取的,只需出些人力,也算是對邊關戍守的將士的鼓舞了。
司馬府裡的丫鬟婆子們也都是領了份額的,就連李若慧也是閒來無事趕製了兩件出來。滿府裡的女眷裡也只有李若愚得了空閒,沒有劃得女紅任務。
所以李若愚睡了一覺起來,趴在軟榻的窗戶上隔著窗戶縫,看到蘇秀和攏香幾個大丫環在院裡鋪了席子,然後在裁好的布樣上鋪絮著棉花。
這鋪棉花是個精細的活計,需要各處均勻,薄了不禦寒,厚了活動變得不方便,但是一件冬衣的重量又是定額的,交了軍差時是要每件衣服上秤去量的,免得有些愛佔便宜的人家趁著做手工時剋扣了棉花。
所以蘇秀她們都是將棉花扯成小塊,一點點地鋪排上去。今日陽光正好,飛揚的細碎棉絮有時候被一陣微風吹起,真好似紛飛的白雪般,煞是好看。
若愚便是看著那飛絮痴痴的笑,突然她發現蘇秀攏香二人竊竊私語,似乎在說著什麼逗人的話題,然後各自拿了摺好的櫻花汁染色的小信箋,將它摺疊成了“又”字形,然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