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喝得訛一套壽材便回府了,顯然不符合自家娘子的期許,可是司馬府的門房倒也不敢真如夫人的吩咐不讓司馬大人歸府。
但是府門好入,臥房難進。待他來到臥房前時,便發現這大半夜的,蘇秀、攏香兩個大丫頭帶著幾個侍女婆子一溜地都沒有入睡,略帶忐忑地守在院內。
司馬揮了揮手,示意著她們各自散下,便走到緊閉的房門前準備推開房門,可誰承想,這房門似乎是被什麼卡住了,竟是推不開。
司馬大人不想嚇到若愚,忍住了抬腿去踹門的衝動,儘量溫言道:“若愚,開門。”
可惜這幾聲呼喚如泥牛入河,全無半點回聲。褚勁風強壓下來的火氣立刻有些往上頂,便是繞到了一側的窗戶前,準備從窗戶裡進去。
一拳捅破了三層的塗油窗紙,伸手挑開了窗戶卡子,褚勁風將衣服下襬掖在腰帶處,就要從窗戶裡鑽進來。可哪成想裡面這小混蛋許是一早便料到了他會鑽窗戶,竟然在窗戶處設下了機關,這一伸手按在了靠窗戶的書案上竟然是被老鼠夾子般的木夾子夾了個正著,讓司馬大人猝不及防,疼得悶哼了一聲。
待幾下將那木夾子拆卸下來,褚勁風壓制下來的火氣算是徹底被挑了起來,腳尖一點,騰得一下子從窗戶裡鑽了進來。
等落了地,司馬也沒急著前行,只是看著一片的昏暗裡,那床榻上鼓著個大包包,略顯壓抑的哽咽聲從那裹得嚴實的大被裡一點點地透了出來。
褚勁風走了過去,坐在床沿上,看著床榻上那密不透風的被繭,這一路上斟酌的申斥便忘了大半。只是伸手揭開了大被,將那哭得溼漉漉的小東西拖拽進來懷裡。
“在酒樓上不是跟個市井潑婦般罵得甚是暢快?怎麼回家竟然躲在被窩裡自己先哭了?”
被男人攬在懷裡,若愚這一夜的委屈已經發酵成了一缸缸的淚水,什麼也不說只是一氣地流。
小傻子才自己領悟到:原來這世間裡,愛意最不可靠,是會隨著時間消散的。就好比那劉仲不再愛姐姐,趙青兒的娘恨不得夫君喝死在外頭。就好比這次意外後,褚哥哥不再像以前那般愛自己了。
原本坦然承受的東西,驟然長了腿兒似的跑得沒了蹤影,生生是讓人閃了一下。
在酒樓上雖然罵得痛快,可是下樓上了馬車,若愚便懊惱起來,自己就是這般的沒有眼色,讓褚哥哥當眾下不得檯面。這兩廂對比,倒是更顯出了溫柔鄉里的好處來,豈不是更不會回府了?
心內忐忑著,可是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時,擔心他不歸府的心倒是微微放下,惱他嫌棄自己的心又鼓脹了起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頓時便悶哭了起來。
“在酒樓上不是厲害得很嘛?連夫君與當朝的太子一起罵了,還有什麼可委屈的?”褚勁風忍不住硬聲問道,換來的確是愈加哽咽的哭聲。
殺伐決斷的司馬大人向來是拿懷裡這小東西沒轍的。便是抱著緊摟著自己脖兒的小妻子,先點著了床榻旁的落地柱燈,然後又抱著她重新坐回了床榻上,伸出自己被夾得通紅的手道:“竟然這般心狠,要謀殺了親夫不成?”
若愚哭得透了,鼻音兒略重地說道:“若愚才沒有那麼壞,是哥哥自己笨,碰到了若愚要交給孟夫子的功課上……”
褚勁風抬眼一看,那書案上果然凌亂地擺放著各色的機關零件,還真是給嬌人背了一口小黑鍋。
“褚哥哥,是不是因著南宮雲碰了我,你便不再喜歡我了?”若愚抽噎著還是將心內的疑慮問了出來。
她敏銳地摟著自己的手臂明顯僵硬了,過了一會才聽他緩了聲音道:“他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出現在若愚的身邊了,若愚以後不用再想他了……”
若愚掙扎著要退出他的懷抱,可是褚勁風臂力甚大豈是容她掙脫的?
“哥哥是個壞蛋,不許別的男人碰觸若愚,可是自己卻讓別的女人摟摟抱抱,既然是這樣,為何還要將我救回?倒不如跟南宮雲一起回了京城,給他生兒育女……”
“李若愚!”頭頂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若愚抬眼一看,男人的臉色是說不得的鐵青,一隻眼內的血紅色濃稠得化解不開……
下一刻,自己被翻轉地放置在了床榻上:“竟然還想著他?可是惱了我殺了那廝?怎麼?可是想起了與他的前塵,想要與他重修舊好?可惜一切都遲了,你給他生兒育女?記住!你是我褚勁風的妻子,到死都是!就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