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做派,便是笑著說道:“這裡是大人老爺們飲酒解悶之所,在座的各位皆是朝中重臣,日理萬機,這睏倦乏累了,來這裡消遣一二也是平常。再說了,這裡又不是青樓妓所,也不過吃酒賞舞罷了,夫人何必這麼小氣,還是快些回去休憩,若是睡得晚了,傷了肌膚的顏色就不好了。”
這話一說完,連站在若愚身後的蘇秀臉色都變了,這酒樓哪裡請來的舞姬,竟是這般沒有眼色,此時哪有她說話的餘地。可是,還沒等她出言申斥那女子,小夫人那隱忍了許久的火氣卻被她尋釁挑事的話一下子引著了,竟是順手端起一盆熱湯朝著那舞姬潑灑了過去,直燙的她哇哇亂叫,然後便將那盆子扔甩到了地上,櫻唇裡冷冷吐出一個字:“滾<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那臉色緊繃的樣子,赫然有幾分司馬大人的氣勢,只是眼角都是紅了,倒像她被熱油潑面了一般。
褚勁風也是被若愚的臉色嚇了一跳,酒醒了大半,此時竟然是隱約有種見到了以前那清冷孤傲的李二的錯覺。那俊臉並更加肅殺了。
關霸還算有眼色,瞪眼朝著那女子喝罵道:”哪個樂坊出來的,竟是沒有半點規矩,來人,將這賤婦拖下去掌嘴!”
那舞姬哭喊著被一路拖拽下了酒樓。便只剩下這對冤家夫妻互相瞪著眼兒。
李若愚此時心內的委屈已經盡數轉化為滔天的怒火,眼裡鼓脹得發酸,自己也不過是被迫得讓南宮雲輕薄了手腳,可他倒好,竟然氣悶得因此不理自己,跟狐朋狗友到這和一身香臭味的女人卿卿我我,這心內有種從來沒有的苦悶,只覺得要是不發洩一下,自己就難過的要死掉了。一時間,竟是忽然想到了她曾經見過趙青兒的娘站在庭院裡罵那酒鬼丈夫的情形。
當下直氣得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著褚勁風的鼻子晃了晃,那流暢的市井街罵便行雲流水般地吐了出來。
“二兩黃湯入肚,便識不得誰是你的娘子嗎?多多喝些,橫死在這酒樓上,倒是能訛一副壽材,少花些銀兩!莫要回家了,便是回去了,也不給你開門!”說著,又望向一旁瞪大了眼的太子,怒氣衝衝道:“一準兒是你又帶壞我的夫婿,整日裡只知道喝酒專營女子的褲襠,要不是頂了太子的名頭,便是立在街頭,連賴疤的狗兒都懶得看你這紈絝一眼,還總是想著叨擾我的夫子,夫子認識了你,也是被迫踩了燻臭的狗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待得暢快淋漓的罵完,司馬小夫人長出了一口心內的鬱氣,也不管身後侍女們彷彿被雷劈了般的驚詫表情,便是旋風一般扭身下樓上馬車,瀟灑走人了。
關霸只覺得臉頰的肌肉都緊繃得顫抖了,今日就是沒看黃曆,頂了個大大的“凶兆”出門玩命!
白日被佳人嫌棄了功夫不說,晚上喝點酒消散下心情,卻親眼目睹了主公與太子被個小娘子羞辱得連渣都不剩……
事關國威,主公念在昔日的情分上不會痛下殺手,宰了自己滅口吧?可是太子呢?會不會賜下毒酒賞自己個全屍?
太子也真是被李若愚罵到了痛處,那周妙玉乃是他心內說不得的痛楚,原本悠哉看笑話的臉頓時變得有些黑紫。他自幼被立儲,就算接受太后與皇后的申斥,也是言語有度的。這般被粗俗地罵得連賴疤兒狗都不如,真是這位皇子生平第一次!
他靜默地飲了一杯酒,抬眼望向了大楚的司馬,看他那臉色,似乎也是未脫離震驚,想必生平也是頭一遭被罵得狗血淋漓……
三人皆不說話,都是默默地看著眼前的菜品,被個嬌俏的小娘子擠兌在了千尺的高臺上有些下不來。
最後到底是司馬大人說話了,向太子拘禮道:“臣請殿下息怒,臣的妻子乃是摔壞了腦子的痴兒,這頭腦不靈光的人說了些不得體的,還望殿下恕罪……”
這臺階還算好下,太子當下揮了揮手,淡然道:“本王自然是不會跟尊夫人一般見識,只是……這生了病還要及時醫治,多喝些湯藥……免得加重了病情……”
司馬陰沉著臉抱了抱拳,便是先自告辭還家照顧病重的妻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