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看她的話鋒便知那餓成了瘦黑猴兒的小舅子告狀了,他倒是未惱,自己開了衣櫃,來回看了看掛著的幾條綴著寶石的腰封,最後選了條綴著鴿蛋大小碧玉的黑色腰封與身上的新衣搭配,一邊在身上比了比,一邊漫不經心地道:“哪裡會餓死,那乞兒裡有四個都是我親培出來的侍衛,自然會維護那小兒周全。看他整日不思進取,只知道玩樂闖禍,將來怎麼繼承你李家的基業?男孩子便應該吃一吃苦頭,免得養出了個敗家之子,當時岳父大人在九泉之下怎麼心安?”
李若愚也是個護短的,當下被這褚勁風的態度氣得真是想要上前撓一撓他,只氣憤地道:“那你便這般磨練?還奚落他是廢物?當真是鐵石心腸?依著我看,這孩兒也別生了,免得將來被他的爹爹心血來潮扔在街邊,只讓我這做孃的白白擔心……”
這話可頂了褚勁風的肺門子,一瞪眼道:“要是女兒倒還罷了,若是兒子,自然也是這番管教,不然便像你們這李家的女人一般將好端端的男孩養成紈絝?”
“怎麼?你倒是頭頭是道!可是養了幾個孩兒出來?你倒是會管教嗎?”
眼看著小孕婦氣得蹦上天了,褚勁風便過來一把摟住了她,只親了她的臉頰道:“只教養了你一個,便體會到了當爹爹的辛苦,現在想來,當初也是太嬌寵你了,不然還是會教養得更成器些,何至於現在在夫君面前大呼小叫,沒規沒矩的?”
李若愚沒想到他竟然一路拐到了這裡,加之這些時日也回憶起不少昔日的荒誕,俱是不能一一與事主查對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當下便是臉色微微一紅,推開他便扭身出去了。
只是這般糟蹋了李家的小少爺,一時間這再金貴的乘龍快婿也在岳母的臉上看不到笑意了。
到了晚上,除了幾日沒見到油水的賢兒如同小惡狼一般撲殺這飯桌上的各色佳餚,其他幾個都是幾乎沒有動筷,心疼的看著李府的這個小金疙瘩。
褚勁風倒是神色如常,絲毫不介意飯桌上的三張□□臉兒,倒是很愛惜小舅子地說:“這幾日腸胃都是素淡的,不可吃太多的油水,不然過了一會,狗肚子掛不住酥油,要壞肚子的。”
其實方才李母也一個勁兒的勸賢兒少吃些,可他也不聽。現在只聽見姐夫慢條斯理的一句,頓時放下了筷子上的雞腿,轉而夾了一根平日從來不肯吃的青菜,一點點地像小老鼠般啃哧了起來。
看來這幾日的虐待後,賢兒心裡也是徹底怕了這姐夫。李家的混世小魔王倒是戴上了緊箍咒。
褚勁風又慢條斯理道:“明日幾時起床?一天的作息如何,可是記住了?”
賢兒連忙道:“雞鳴便起,到小花園跟姐夫一起練習扎馬步和拳腳,免得以後作乞兒都爭搶不過別人。然後去船塢與老師傅學習,決不再貪玩出海,認真學習養家餬口的本領,決不讓孃親和姐姐要飯去……”
褚勁風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衝著飯桌子瞠目結舌的李夫人道:“岳母請慢用,我已用好,且先回書房處理公事去了。”
說完便大步流星出了略顯沉悶的飯廳。
等褚勁風出去了,李夫人也是些恨鐵不成鋼的羞惱:“你這個小東西,平日裡娘怎麼說都不聽,怎麼這會兒你姐夫說什麼都聽了?”
那賢兒雖小,可也到了會察顏觀色的年紀,衝著孃親無奈一翻眼兒道:“連孃親你都怕姐夫,兒子被欺負成這樣也不敢吭聲,我還這麼小,可怎麼敢違抗司馬大人?先前我可是在軍營裡見過,有那犯了錯的兵卒被姐夫一聲令下,便按倒在地上拍板子,只幾下便見了血肉,差點迸濺到我臉上。可是比書院的先生打手板兇狠多了。賢兒可是聽攏香姐姐說過,說二姐你也是被姐夫打過手板子的,一想到姐姐竟是嫁給了這般兇狠的男子,天天吃苦受累,提心吊膽,賢兒恨不得多學些本領,解救了二姐……”
李若愚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只管好你自己便得了,將來娶了妻子,立起李家的門戶。也不枉你二姐嫁給那活閻王受了一遭罪過!”
這場歷練的風波也算是這般過去了。李夫人雖然一時心疼,可是看這賢兒回來後還真是懂事了不少,有些長進的模樣,心內自然知道是這二女婿的功勞,只覺得那幾日給女婿臉子看實在是不該,倒是在女婿面前熱絡討好得連若愚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一轉眼兒,便是入了臘月,便是要準備除舊迎新。李家一直有個習慣,到了臘月初八熬了用胡桃、松子、蓮子、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