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勁風優哉遊哉地看著這妻兒皆不在自己名下的可憐屬下,只說了一句:“奇貨可居,不可賤賣……”
關霸聽得愣了半天,才猛然醒悟這是司馬大人拐彎抹角說自己上杆子不是買賣呢!
當下便是猶如醍醐灌頂,只覺得猛然間領悟了什麼,當下便是自顧籌謀去了。
因為海寇平蕩順遂,一時間那海上的禍端暫時難成氣候。司馬大人倒是可以常駐聊城,陪伴著嬌妻了。
當李夫人得知原來二女兒也懷了身孕,卻一直因而不談,前些日子總是忘船塢跑時,一時間也是氣得又數落了她一通,當下也不准她再去船塢了。
可是山中無老虎,小猴子難免就要成精。
許是因為打小便知道自己要繼承父業,乘船出海,賢兒對操船玩水十分喜愛,幾歲的時候便在宅中的池塘玩著紙船木船,再大些便在姐姐的陪同下去小河中擺弄為他特製的小木船<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賢兒從小也沒有什麼同齡的玩伴,入了書院又是惹禍居多,別家的孩童都被告知不可與那李家的小子胡鬧玩耍,一時間寂寞了幾許。
進了船塢,賢兒就像偷腥的貓兒見了魚,玩得是不亦樂乎。不久又認識了一幫小夥伴,都是船工的子孫。每天都像一窩蜂似的一會跑到這邊看看怎樣上龍骨,一會跑到那邊看看怎樣鋪甲板,不時地上去摸兩下,蹦一蹦,時不時地就不小心地打破些東西,後來船工們便像防賊似的防著自己的少東家。
這幾日船工們在組裝一艘新船,進入到最重要的地方,生怕他們搗亂,不許他們過來。賢兒和幾個夥伴轉了幾圈,感覺無趣,突然起了駕船出海的念頭。幾個孩子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偷偷找了一艘船,執帆的執帆,掌舵的掌舵,悄悄地駛出了船塢。
賢兒知道順江一直走就是出海口,本想駛得遠些,最好是出了海。只是行了兩個時辰,便有那年級最小的孩子嚷著肚餓,這麼一說,其他孩子有的說餓了,有的口渴。賢兒仗著老大的威風,又行了半個時辰,最小的孩子已經餓得哭了起了,賢兒自己此時也是又喝又餓,看著幾個小夥伴滿臉擔心的表情,不得不下令返航。
等到他們回到船塢時日頭都要落下去了,還未靠岸便看見一群人圍著一個老頭吵吵嚷嚷的。賢兒眼尖,一眼看出被圍著的老者是自己府上的管家。老管家是來接賢兒的,在船塢周圍已經找了一個多時辰,急得發了瘋,一邊扇著自己耳光,一邊哭著說自己對不住老爺和夫人,便要跳江,船工們正死命拉著他相勸。
幾個和賢兒出船的夥伴被父親爺爺們按在地上,拽了褲子露出皮肉,噼噼啪啪地便在岸邊抽打起來了。老管家拉著賢兒的手一個勁地喊著:“蒼天有眼,讓我們少爺回來了!不然老奴便要投江去了!“搞得賢兒直翻白眼。
回了李府,若愚問清今日回來晚了的緣故,心中著惱,數落起賢兒。老太太就這一個兒子,又心疼他自小便沒了爹爹,分外寵溺。若愚和姐姐雖然對賢兒嚴厲一些,但平日裡對他提的要求也是百依百順。是以在這短缺了男性長輩的府宅裡,賢兒小小年紀卻是嬌慣得桀驁的很,那闖禍的勁頭真是能讓李夫人減了幾許陽壽。
賢兒倒是不敢跟一直疼愛自己的二姐頂嘴,但是心中不服氣,低頭小聲嘟囔道:“不過是在江中轉一圈罷了,有什麼關係,父親這麼大已經可以獨自走船運了。”說完便嚷著肚餓,讓丫鬟掰著些糕餅往嘴裡送。
若愚聽了心中更加惱怒,斥責道:“有二姐在,還輪不到你小小年紀出海走船運。”
一旁的褚勁風聽了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賢兒倒是沒有說錯,他這個年紀也該是出去闖蕩闖蕩了。我這麼大的時候已經隨著父親在軍中行軍開了眼界。明日我要出去練兵,帶著賢兒一起去,讓他也見識見識。”
第二日一大早,褚勁風也沒有和李老太太打招呼,出府時徑直帶上了賢兒。
賢兒聽說要隨著二姐夫一起去軍營,興奮得幾乎蹦了起來,當即換了套衣服和姐夫出了門。
等早餐時,李老太太沒有看到賢兒,一問才知是自己的女婿帶去軍營了。
原本想著不過是去玩兒一通,應該是無事,沒想到到了夜裡,也不見這二人迴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