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柏,指望著他開口反駁褚司馬,最起碼先承擔下責任,讓他放了若愚,再回去細細查明緣由。
可是她的準姑爺雖然雙眉緊鎖,卻始終閉口不言,任由這那些兵卒粗魯地將被嚇到了李若愚拖入了一旁的馬車,然後那褚勁風也轉身上了馬,大隊人馬便這樣疾馳而去了。
李夫人眼看著女兒被粗魯的對待,心都開始打顫了。只能哭著對沈如柏說:“二少爺,若愚是絕不會私運禁品的。你可要救出若愚啊!”
沈如柏卻是無心寬慰李夫人,匆忙地應付了幾句後,急忙騎馬去了織造府找尋魏公公去了。這魏公公乃是白國舅在江南的安插的親信眼線,如今也只能找尋他商量對策了。
這邊褚司馬倒是順隨了心意,將李若愚全須全尾地帶了回來。
到了驛館時,他還未下馬,就看見關霸命令著兵卒將囚著李若愚的馬車送走,便出聲道:“準備去哪?”
關霸困惑地回道:“自然是縣衙大牢……怎麼,主公可是另有吩咐?”
褚勁風沉默了一會道:“此等重罪的女犯,難保不會有劫獄滋事的,這種小縣的牢獄實在的粗陋,不如就將她暫且押解在驛館。”
司馬大人發話了,關霸豈有不聽的道理,當下便點頭稱諾,然後命令兵卒將李若愚從馬車上扯下,押解到驛館的柴房裡去。
褚勁風本不欲多言,可瞟見那捆綁的繩子似乎勒得甚緊,竟然將那一雙玉做的手腕勒出了紅印,若愚一路哭得已經大眼紅紅,哽咽得不能自已,被白皙的面板一襯可憐猶見,就是鐵石的心腸也要顫一顫的。
他眉峰一立,冷聲問道:“是哪個混賬捆的繩子,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哪裡用得那麼大的氣力!”
一個兵卒立刻跪下領罪:“啟稟司馬,是小的……”
褚勁風平日對待部下還算是和煦,可是今日卻是橫眉立目:“當真是吃得發撐,有氣力沒處使了?今日的晚飯省了吧!”
關霸在一旁聽得卻是心裡一驚,激靈靈打了冷戰,他連忙說道:“還不快去解了繩子自己領罰去!”申斥了不懂眼色的兵卒,關霸又請示道,“主公,這女囚乃是重犯,關在柴房沒有可靠的人看管實在不妥……屬下斗膽將她關押在主公房間的隔壁可好?若是有個風吹草動,主公必定能察覺,防患於未然……”
一旁吃不到晚飯的兵卒差點潸然淚下,再次體會到自己與關將軍的雲泥之差,這等察言觀色,當真是錘鍊個幾年也學不來的。
褚勁風聽了倒是一本正經地點了頭,然後便大步地入了驛館<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若愚被拉拽到了一處乾淨整潔房間裡。
她不知道母親見了自己為何不帶自己回家,卻清楚地知道那個白髮的是最大的壞蛋,明明前一刻還帶著自己打野雞,採野花,甚至飛身上了一棵大樹給自己採下了很好吃的野果子,哄得自己破涕而笑,覺得他還是個好的,特意精心編制了花環給他,沒想到下一刻他便任著壞人來欺負自己。
門口是兩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把門,從窗戶下探是三層樓房的落差……逃跑的機會既然渺茫得很,若愚的情緒更加低落……
甩掉了腳上的鞋,她縮在床上,從棉被裡探出頭看窗外掛在屋角的月亮。那圓圓的形狀,很像家裡廚娘烙好的芝麻香米餅……不一會有小丫鬟送來了飯菜,聞著香味倒是美味可口,不過若愚已經立意不吃壞蛋的飯食,便是任那丫鬟怎麼勸也紋絲不動。
丫鬟勸不動,便放下飯菜轉身出去了。
接下來,屋子裡又歸於沉寂。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院子下似乎有唰唰的聲音。若愚在被子裡探頭探腦,到底是忍不住下了床,守在窗邊往下一望,便看見白髮的男子穿著件寬鬆的長袍,正立在後院內,手持寶劍在月下練功。
他的身形輕盈矯健,身上的長袍下襬也在起舞,隨著劍芒襟飄帶舞,竟是如同仙人一般,讓人移不開目光……
若愚看得入神,渾然忘了決不看再看這混蛋一眼的初衷,最後乾脆胳膊趴在狹窄的視窗,支著臉蛋往下望,恍惚間便看見他腳尖輕點地面,竟是突然回身朝著自己這裡一望,正好與自己目光交錯。
若愚突然覺得有些發窘,覺得自己竟是背叛了自己當初的志氣,當下便猛的一蹲,只假裝從來沒有偷看他。
不多時,便聽見樓梯傳來了腳步聲,不一會,夾裹著草藥的清香伴著推門聲撲鼻而來,一雙牛皮鞋底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