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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七月初七,是七巧節,當地各家店鋪囤積了新貨,趕著乞巧開市賣個缽滿瓢溢。各家的未婚待嫁的閨女都是穿新衣戴著簪花遊市,各家的公子青年也是逐花而來,乞巧市上車水馬龍、人流如潮,竟比春節燈會還熱鬧。

褚勁風原本是準備帶著若愚上岸好好遊玩一番的。可是偏巧若愚鬧起了絕食,昨夜就未吃東西,也不理人,就是蔫蔫的萎靡在了床榻上。

褚勁風親自哄著她吃東西,可是她竟是閉合著眼兒,連看都不看他。

說不心疼是假的。可是他也知道,此時便是關卡,若是一時心軟,以後再難給她立下規矩了。就好比訓練獵鷹時的熬鷹,若是被那鷹一時半刻閉了眼兒,就不能馴服,算是廢了。

褚家嫡子只有他一個,雖然父親的妾室有個庶出的弟弟,卻是自小養在外頭,不在府裡。

身邊沒有年幼的弟弟妹妹,褚勁風自然沒有經驗,不知除了打罵該怎麼整治頑劣的孩童。便是將軍中那一套賞罰分明的套用在了這痴兒的身上。

若愚現在不辨善惡是非,說道理也是不聽的,又不能打罵一根指頭,就是要讓她明白在李府的那一套去了漠河城都要改!

想到這,他便決定要硬一硬心腸,冷聲吩咐著蘇秀與攏香不用去管她。自己應了萬州的至交好友,當世巨儒萬梓良的邀請,到他的府內飲酒。

萬梓良與褚勁風同年,乃是天恩年間的殿上頭名狀元。他出身布衣,不慕權貴,洞悉了京城官場的*,白氏外戚的猖狂後,為官一年便攜了美眷辭官歸鄉。

他與褚勁風乃是昔日同窗,二人雖然不常聚首,但君子之交不在乎朝夕,倒是交情從未減淡。

他的妻子乃是前宰相公孫牧的嫡孫女,難得心境豁達,並未督促著夫婿為官,夫唱婦隨隱居在著萬州的青山綠水間。

好友闊別,自然舉杯暢飲。只是這次萬梓良發現褚司馬卻是頻頻走神,似乎心不在焉。他心知自己的這位一向對女人冷淡的好友竟然娶了位嬌娥,當下心中瞭然道:“司馬此來,為何不帶了新婚的夫人一起,也好與賤內一起閒談解悶則個。”

褚勁風卻是微微苦笑,搖頭而不願多談。萬梓良是個隨性之人,眼看著褚勁風似乎急於早歸,便不多做挽留。

褚勁風吃過酒宴,從萬府一路騎馬回到船上,這一路都是乞巧遊街的姑娘,個個笑得明媚燦爛,再想起在船上使著性子不肯吃飯動一動的那個,心裡又是一陣的氣悶。

經過乞巧市時,看到一家攤子賣著供給孩兒之用布偶,一個老年的婆婆坐在攤子後面現場縫製。

他在攤位前下了馬,看了看選用的布偶選用的布料是難得上好的緞面布,填充的棉花也是上好的齊魯產的棉絨,顏色雪白乾淨,抓握起來綿軟得很<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於是便選了個大個的布老虎,填了足足二斤棉花,將老虎撐得威風凜凜。

待那老婆婆封好了口子,褚勁風便付錢單手夾著枕頭般大小的老虎,又上了馬。

昨天因為申斥她將棗茶又灑落在了裙襬上,若愚便發了脾氣,將李夫人給她縫製的布囡囡撕扯地摔在了地上。等發了脾氣後,他看見她又撿起抱著那露了棉花的布囡囡偷偷抹眼淚。

事後雖然蘇秀巧手將那囡囡縫好,到底是破了的,樣式也不再精緻了。

這麼一路穿行於市,回到了船上,第一件事便是詢蘇秀,夫人是否用過晚飯,蘇秀回道:“夫人一直在船艙中,也未起身,更未用飯。”

褚勁風陰沉著臉,舉步走向了船艙中的甲板上,迎著風悶坐了一會,隨手拿起一本書來,眼睛雖然瞟在書上,心中卻是琢磨著。若愚是小孩子心性,以往也有賭氣不理自己之時,不過一會便忘在腦後,又開心的玩樂起來,從來沒有如今天這般不依不饒。

啪的一聲,褚勁風將書扔在桌上,起身去了臥室。剛進臥室,褚勁風的眉頭便皺了起來,屋子裡一片漆黑,一點光亮都沒有。他心下覺得有些不對,等不及叫人來掌燈,藉著月光幾步走到床榻前,看到若愚囫圇著側臥在床上,身子蜷曲成一團。

褚勁風輕喊了兩聲,若愚嗯著哼了兩聲,卻是有氣無力。褚勁風手伸到若愚額頭,入手卻是一片火熱,可不是正發著高燒了嗎!

褚勁風心裡一驚,立刻高聲喚來了船上隨行的郎中。蘇秀和攏香也唬了一跳,當司馬大人厲聲責備她倆為何沒有及時發覺夫人生病時,二人也是有口難辯,總不好說是司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