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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氣地說:“二小姐不爽利,不願見客,還有您沈二少事務繁忙,以後這李家的店鋪生意就不多叨擾沈二少了,至於你先前入股商鋪的銀子,過兩天自然會有我們府上的賬房跟您算得一清二楚,從此以後李沈倆家再無瓜葛!”

聽到這,沈如柏的臉上慢慢浮現出晦暗不明的笑意,慢條斯理道:“還請轉告老夫人一句,如柏待二姑娘的拳拳之心未曾改變分毫,他日若是府上不便,只當向如柏開口便是。”

說完便轉身去李璇兒的院裡接人出府,那李璇兒臉色蒼白,被人從後門抬樂出去,而周氏也是強作鎮定,收拾了自己的細軟跟著沈家的車馬一起走人了。

李夫人聽了管家的描述不由得一聲冷笑:他們李府就是天塌下來,也沒有去找他沈家二少的道理!

那天沈如柏將周氏與李璇兒接出了李府,暫時安置在了城西的宅院裡。

李家的醜事雖然不欲外傳,奈何家裡一兩個下人走了嘴,便傳揚得滿城都是了。那沈如柏一向是會做人的,與聊城的官府公差交情甚篤,又以長兄的名義替城中的善堂捐獻過銀子,所以這聊城的父老還是很高看這沈公子的。如今姐妹易嫁,又傳出那李三小姐一早便有了身孕的訊息,這不要臉的狐媚勾引著姐夫一說便不脛而走。

自古這府宅裡若出了醜事,一向都是在女子的身上尋找由頭,加上那二小姐生病了,人品出眾的沈二少易妻別娶,情有可原,所以這坊間的輿論對沈如柏倒是無甚影響,畢竟這沈公子還算“厚道”,提了褲子也表示負責,已經定了日子娶那三小姐過門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百姓們只當這是高門貴府裡的香豔,嚼一嚼舌根便好。

可是這樣一來,李府的二姑娘可就是沒有主兒的花骨朵兒了。

聊城裡的大小媒婆們便開始蠢蠢欲動。雖然姑娘是傻了,李家的金銀可沒有發黴長毛,若誰忍下這痴傻的毛病,將二姑娘迎娶過門,無疑是搬了一座閃爍的金山回來。

結果沒幾天的功夫,便有人接二連三地找上了李家的大門。前來提親的既有落魄寒窗苦讀的書生,也有家中小康但是手腳略有些毛病的子弟,更有那惡名在外遊手好閒之輩。

李夫人耐著性子接待了幾波後,便不勝其煩,乾脆對外稱病,閉門謝客。可就算是這般,還是抵擋不住各色保媒拉縴的人士。

可算是到了沈如柏與李璇兒成親的那天,城中響起清脆的鞭炮聲。媒婆們總算有些眼色,知道在這一天李府的夫人必定心氣不順諸事不宜,沒有尋過吃閉門羹。

其實李夫人還真無暇煩惱著那李璇兒的事情,這幾日各地店鋪紛紛告急,有幾批大宗的貨物還欠著欠款,先前因著沈家二少跟上家打點好了關係,同意暫時賒賬。可是現在沈家二少交接完了店鋪上的時候,這些個商家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股腦兒地前來討賬。

管事的與李夫人提起時,她還沒有放在心上,李家這麼多年的基業,怎麼可能付不起這幾筆貨款?

可當管事將一筆筆大大小小的賬單逐一鋪排開來後,李夫人才發現,自家的商鋪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生生缺了鉅額的銀兩,那賬面就跟蝗蟲啃哧過一般,青黃不接。

“怎麼會這樣?”李夫人有些不敢相信,這些貨款,加上因著若愚生病,船塢未來得及交付的客船,大筆的賠償金如雪山一般壓了下來。就是鐵鑄的寶塔也不堪重負……

管事的也一臉愁容地說:“老夫人,我一個月前便跟您提及這貨銀週轉的事情,可是您根本沒聽進去,只說讓沈二少看著辦……可那沈二少過了一遍手後,藉口著在京城興建新的船塢,又盤沒走了大筆的現銀,二小姐管事的時候,不經過她的首肯印章,一分銀子都放不出去。可是她病了後,印章歸了您管,那沈二少拿來的單子,您全都蓋章放行……他跟二小姐做事這麼久,賬面抹得跟石灰抹牆,溜光水滑得很,就算是現在去告官說他侵吞了我們李家的家產,都無從對證啊!”

說到這,李夫人算是聽懂了,這賬面是被那沈家的二少做足了手腳。現在他算是功成身退,算清了賬目退出了股份,而給李家留下的是這千瘡百孔的破船,只要輕輕一擊便轟然沉底……

李夫人只覺得身子一軟,斜斜地栽在軟椅上。

她現在總算是琢磨出了那沈如柏那句“他日若是府上不便”,究竟包藏著多麼深沉歹毒的惡意了。

自己竟信了這個城府如此深沉的偽君子,也終於隱約明白女兒當初為何要退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