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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褚勁風,可是看到他那滿頭的銀髮當下便知他是何人了。

丈夫劉仲新近調撥了差事,被歸攏到了衛字軍的旗下,過幾日便要開拔北疆,論起來,衛子軍便是歸屬到褚司馬旗下的。

自己竟是當著夫君上司的面兒,口中爆出粗言,著實是不妥。可是此時若慧正心疼的妹妹,也顧不得許多,她是直腸子暴脾氣,雖然初時被褚勁風通身氣場震懾得一愣,緊接著便不卑不亢地開口道:“想必尊下就是司馬大人吧?”

褚勁風微微點頭,也不多言,只是命身後跟隨的管事遞過了禮單,然後才說道:“今日前來是特地送來聘禮,我已經命管家將禮單呈上,有些物品是成禮當日之用,還望李大小姐替李夫人過目一下。”

看他似乎無意提及方才的一幕,李若慧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那禮單實在是懶得去看,只勉強接了過來。

褚勁風當然知道她為何是這般態度,心裡倒是想到:李家的大女兒倒是比那個糊塗娘硬氣多了……也不識時務多了。

不過李若愚現在比她的娘還軟,許是想起之前他偷偷進了自己房間的那一節,竟是連鞋子都不穿,只趿拉著一雙棗兒木的木屐,低垂著腦袋儘量避開那高大的男人,一溜煙跑到屋子旁的小花園裡玩兒去了。

褚勁風垂著眼眸,彎翹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內的寒光,待若愚跑出去後,徑直坐在了椅子上,泰然的態度仿若進了自己的臥房一般。李若慧不張羅看禮單,他也不急著催促,只是坐在那裡,手指輕敲著椅子的扶手開口說道:“大小姐會這般放心不下,勁風理解,我與若愚姑娘一早便相識,娶她也是真心實意,還請大小姐不要太過掛心。”

若慧咬了咬唇,心內積壓的話到低是噴湧了出來:“大人與家妹一早便是認識?倒是從來未曾聽她提過大人……不知這門親事,司馬可是考慮周詳了,您應知道依著家妹健全時的性子,是斷斷不適合嫁入侯府高門,她一向拿慣了主意,難做循規蹈矩的官夫人的……再則,司馬要知道,若愚早已經不是從前的若愚了,那個名動天下的才女李若愚,如今只是和不通事理的痴兒,司馬大人或許現在憐惜她之心不假,可是以後了,她若是年老色衰時沒了少女的鮮活,還是這般懵懂,大人您還會如此憐惜她嗎?”

李若慧問得咄咄逼人,褚勁風卻是眉眼都沒有動一下,只是淡淡地問:“那麼李大小姐敢保證,等到你年老色衰時,你的丈夫還會憐惜你如往昔,不會有半分清減嗎?”

可是這一句便是問到了要命的地方,言語的歹毒,真是隻有若慧自己心裡才清楚<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她的丈夫劉忠武藝高強,雖然現在只是一名小小武官,前途卻不可限量。初時自己的爹爹也是看中了他家境清白,又有本領,無文人的酸腐之氣看不起商戶人家,這才將自己嫁了他。

初時二人也是濃情蜜意。可是過日子最怕的就是個互相磨合。李若慧性子剛烈,劉仲也是火爆脾氣。過沒了多久,便是因為日常瑣碎經常口角。

人生氣最怕口不擇言,一二來去,到底是傷了感情,就在若慧懷孕的時候,那劉仲竟然跟隨同僚去喝花酒時,跟一個花娘有了眉目,到底是男人堆兒裡滾出來的,說慣了暖人體貼之言,一來二去,竟是將劉仲迷戀得不能自拔。乾脆管同僚湊了銀子替那花娘贖身,養在了外宅裡。

可是李若慧卻毫不知情,直到一年前,她在街市上看到了夫婿領著那大著肚子的女子在街市店鋪裡買小兒用的棉布和鞋帽,這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經偷養了這麼久的外室。

事已至此,哭鬧都是無用的。依著前來說和的同僚的話講:劉校尉這般已經很是仁義厚道了,知道她性子急愛捻醋,納了妾室也沒有領回府門就是給足了她這正室的臉面。

就連自己的母親也數落自己,這善妒之心太強,以至於丈夫納了妾都不敢領回門去。

倒是自己的二妹說話硬朗,聽了她的哭訴後,只是問她可否還想跟那劉仲過下去,若是不願,明兒便給他一封和離的休書,省得他沒了納妾的自由,需要從賤戶裡領個女人養在外面。

可是在外一向要強的自己,看著稚齡的孩兒到底是忍耐下了,當姑娘與當孃的心境哪裡會一樣?二妹還沒有嫁人,自己便領著孩子和離歸家,人言可畏啊!最後到底是吞下了這口氣,只是言明不許丈夫將那賤戶出身的領回家中。

這位大楚司馬,看上去冰冷寡言,可是若惹急了他,真是言詞犀利,字字見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