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臉上的淤痕才消,面上的功夫總是要做一做的。
倒是平遙公主過來與他寒暄了幾句。褚勁風這才借勢與太子和四少不鹹不淡地打了招呼。
就在這時,書院的高臺上絲竹之聲響起,到了眾位學子們展示琴樂才藝的時候。若愚是第一個上臺的……褚勁風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但凡在書院裡有過經歷的都應該知道,壓軸最重,開場為輕。一般越是精彩出眾的學子表演,位置越會靠後,營造出一山還比一山高,人才輩出之感。
而李若愚現在卻是第一個出來,可以想象到她的表演是慘烈到何等地步,才會被排在了第一位。
因為今日有表演,若愚並沒有穿學子儒裝。而是一身白色輕紗綴滿了銀色絲線的飛天墜尾的水秀漣漪長裙,薄紗的半截衣袖緊緊服帖著兩條纖細美好的胳膊,腰間半胸處纏了一圈銀絲帶粉色印花的披帛,然後那長長的披帛兩端分別搭在了手肘處,與長長地裙襬一起拖拽於地。小步行時,露出一對綴滿了珍珠的繡鞋尖尖。
再看她滿頭的青絲今日挽了個飛天髻,滿身的裝飾也不過是手腕上一對羊脂美玉的鐲子罷了,當那對玉腕輕輕搭懸在古琴之上時,只叫眾位家長們嘆息著——美人當如斯……
可是眾人醉心於這位若雨小姐出眾的氣質時,司馬大人卻面無表情,腦子裡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想著自家娘子摧殘著他耳朵的“拽弟弟”。
想來今日也是這首兒歌吧?那蘇秀也是,既然知道夫人要演奏童謠,為何還給她做了這種天仙般的打扮,美雖美矣,可是一會一旦張口,便更加的不倫不類了,還不如一身學子裝搭配個平頭髻,來個孩童般的天真爛漫才好……
就在這時,若愚的指尖輕輕撥動著琴絃,身後伴奏的樂工們也紛紛彈奏了起來,異常清亮的樂聲頓時縈繞在每個人的耳旁,整個書院的人們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用心傾聽著這清理委婉的琴聲。
褚勁風聽著那絃音倒是陌生,並非娘子的成名之曲。那曲聲雖然抑揚動聽,不過要是用心去辨析的話,就會發現,高臺上的女子所彈奏的從始至終都是一段簡單而單調的和絃,至於其他的曲調變化,其實都是她身後的樂工所為。
深諳音律的平遙公主自然也聽出來了,當下便在褚勁風的身旁輕輕一笑,故意對著自己另一側的哥哥道:“看來若雨小姐除了字畫不精,也不大通曉音律啊……”
褚勁風向來護短的,雖然平遙公主說得句句屬實,可是被別人這麼一提,立刻大為不悅!
就在這時,高臺上的女子開口吟唱了起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若愚的聲音實在是難得的清麗動聽,她所吟唱的也並非流行的文人墨客的填詞,而是如同無聊時毫無意義的淺吟低語,只是單純地在喉嚨裡發出咿呀啊的音節,只是那聲音的變化緊緊帖服著演奏的音律,時而委婉,時而回旋高昂,仿若輕盈的羽毛在優美的音色裡盤旋迴蕩,撩撥得心也跟著輕輕顫動……
尤其是司馬大人,竟是不受控制地聯想起,那美妙的一夜,佳人櫻唇嬌喘,在自己的耳旁顫音吐氣淺吟……真恨不得立時將那高臺上的小仙女扯進自己的懷裡,免得叫讓人聽了去……
此時清風拂來,讓那披帛裙襬微微飄起,搭配那恍如天籟一般委婉的聲音,高臺上的絕色少女當真是仙子誤闖了凡間,只將臺下的人聽得如痴若醉,心內暗自讚歎道:聲如其人,皆非俗品。這讓人耳目一新的歌唱,早就讓人沉醉,哪裡還有人去關注她的彈奏可曾變化!
其實若愚雖然聲音很美,可若是一般的高臺之上,她那清甜的聲音也只怕是會被樂隊的演奏所遮蓋,根本不會呈現出這般效果。
不過這高臺乃是孟千機的設計,便大有不同了。這高臺下用來共鳴之用的地缸大小不一,排列分佈獨居匠心。而若愚所做的位置恰恰是共鳴效果最佳之處,所以清麗甜美的聲音反而不被樂色掩蓋,才會有這場讓人歎服叫絕的表演。
當樂色與歌聲漸漸歇止,眾人竟然還未回過神來,直到司馬大人慢慢地鼓掌,大家才恍然大悟也跟著紛紛使勁鳴掌叫好。
太子也是不由露出幾許的讚歎,這才低頭對自己的妹妹道:“既然是有這等的天賦,要那繁複的琴聲反而增添了累贅,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平遙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抿著了自己的嘴唇,心內卻依然是忿忿不平。歌聲再美又如何,還不是以色事人?為何褚勁風竟然與哥哥一樣,只會找尋這等狐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