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慧到底是李家的姑娘,真下定了主意,絕無回頭之時。先前念及著多年的夫妻之情,又是擔心著和離的名聲,一直忍耐退讓。可是如今倒是因為這一波折,徹底地想開了。
跟著這樣已經偏心的丈夫,不光是自己受氣,就連兒子也會跟著吃虧,倒不如就此一刀兩斷,自己的孃家雖然沒有管事的男子,但也不是靠不住,就此回去了,也好過受個娼門女子的閒氣。
那劉仲還等著賠禮的酒席,沒想到卻等來一封休書,當下心內是又驚又怒,他可不是入贅到了李家,如今身在漠北,自己的傢俬俱在劉宅,既然那李氏要和離總是要論道一番家產的。
當下便是捏著休書怒氣衝衝地回了劉宅,可是回了府門一看,李若慧已經帶著兒子搬離了劉宅。李若慧自己的嫁妝細軟都已經收拾妥帖帶得乾淨。至於他劉仲的,一份都沒有拿。只是委託管家言明,讓劉仲儘快搬離劉宅,這裡是妹妹李若慧置辦的產業,自然是要歸還給司馬府的。
劉仲沿著那院裡院外巡視了一圈,心裡的越想越氣,東西倒是沒有多帶,可憑什麼帶走他的兒子?當下一問,才知道李若慧帶著孩子搬去了司馬府。
這李若慧之所以搬入司馬府,也是怕那劉仲鬧著要兒子。那紅翹是個什麼貨色?自己便是什麼家產都不要,也要將自己的親兒帶走。所以雖然擔心著給妹妹添麻煩,還是咬牙厚著臉皮來了司馬府,免得那劉仲上門來搶奪兒子。
褚勁風沒有說什麼。就算先前他有心勸和,讓當姐姐的給自己的小娘子豎立一個姻緣樣板,現在因著那兩份娘子親手寫下的休書也打消個乾乾淨淨了。當看了李若慧送來請求暫住的書信後,便派了司馬府的管家帶著三輛馬車過去,將李若慧母子連同傢俬一併接回道了王府裡來,並且言明就算和離後,也莫要急著回聊城,左右這般回去也是讓岳母操心,莫不如便住在王府裡,只當是自己的家宅,莫要拘束了。
若愚也是從下人的嘴裡聽到了順兒生病的緣由,當下愧疚得簡直不能直視姐姐。
李若慧抓著她的手扯進懷裡,摸著她的頭髮道:“傻姑娘,原來就不干你什麼事,這便是姐姐我沒有立起自己的家宅,進了宵小,以至於府宅不得安生。現在倒好,鬧破了,也看開了。你莫要往心裡去。”
姐姐雖然這般的寬慰,可是若愚看著順兒病得原本胖乎乎的小臉兒瘦了一圈兒的模樣,這心裡還是不大好受。
幸好司馬府的郎中對兒科甚是精通,聽說小兒是受了驚嚇,便在後脊背道脖頸兒抹了安神的藥油,捏住了孩子脊椎兩旁的通絡穴位,拎提著出些紅痧。
順兒連續這幾日神情呆滯,這一拎提受了痛,哇的一聲大哭出來,通暢了血脈,放了幾個響屁後,神情倒是緩了過來,等喝了碗熬煮得稀爛米粥,便起身抓著小鼓完了起來,時不時還看著孃親咯咯的笑。
若慧看著兒子總算恢復了精神,這心便徹底放了下來。
著司馬府可是深宅大院,前門的事情沒人通稟是不得而知的。聽自己的侍女說那劉仲倒是來司馬府要人了。可是連門房都沒進去。後來好像是司馬大人在軍營裡將他叫去,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給他放了安逸的閒差,那劉家的宅院也盡給了他,只是讓他在休書籤了字,又另寫了字據,言明順兒遷出劉家的家譜,從此隨了母性,給他劉仲也再無干系。
當若慧拿到劉仲簽了字的休書時,心內一時間也不知是什麼滋味,想要哭一場,卻覺得已經被這幾年的熬苦磋磨得哭不出來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她心知因為褚勁風,那劉仲才能如此痛快的鬆了口。至於褚勁風之所以厚待那劉仲,也是考慮周詳的,若是隻因為丈夫有了小妾,做正室便要求和離到底站不住腳兒。
與其橫生枝節,倒不如大方些,趁著那劉仲尚未思索明白時,三言兩語地便將他嚇唬得失了分寸,寫下了字據。便是劉仲日後反悔,在外人看來也是他劉仲為了家產官職,賣了兒子,再無抵賴的可能。
當然,依著褚勁風以前的性子,是絕不會考慮得這般周到的。可是娶了個愣頭青,自己就得多考慮些,畢竟那也是順兒的父親,自己身為順兒的姨夫,自然是要將這父母和離的事情辦的低調,妥帖些。
若愚聽了卻是滿心不願,只覺得這褚勁風果然是跟劉仲一夥兒的,竟然給那欺負了姐姐的升官放宅子,難道打老婆還有獎賞不成?
李若慧聽聞了那劉仲調去了漠南,不在這漠河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