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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種子早晚會發芽

在藥物的作用,這一晚上趙霞一直夢到自己的丈夫站在床頭,滿臉是血,就那麼冷冷的看著她,睡得很不安穩。

當她掙扎著起身,送兒子去上學後想回來補個覺,剛沾上枕頭時,就被震天的敲門聲吵醒,趙霞心下一凜:來了。

她去開門的路上,在鏡子前停留了片刻,仔仔細細地看了看自己的臉,滿臉倦意,因疏於保養而顯得臉色有些發黃,眼眶周圍淡淡的斑點正在漸次冒出,她的眼睛微微發紅,不過也可以解釋為她還沒有睡醒。

很好,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她裝作很疲憊的樣子拉開門,疑惑不解地望著門外三個臉色陰沉的男人,略帶遲疑地道:“請問你們找誰?”將一個疲憊的主婦形象表演得活靈活現。

對方亮出了他們的工作證:“我們是供電局的,請問這裡是朱懷軍的家嗎?”趙霞點了點頭:“嗯,是的。不過他現在不在家,昨天晚上,他幫一個工友替班,應該今天早上8點鐘下班的,不過他到現在還沒回來,你們要是有事找他,就進來先等一會吧。”趙霞的語氣帶著那麼一點點的熱情,彷彿是一個一無所知的妻子,在招呼著丈夫單位的同事,拘謹而有禮貌。

門外三人對視了一眼,順從地進了屋,在幾張簡陋的木凳子上坐下,看著趙霞招呼他們喝茶,張羅著拿出瓜子和糖:“家裡沒什麼好東西,三位湊合著喝口茶,我家那口子應該馬上就該回來了。你們幾個先稍坐,我去把他的早飯熱一下。”做戲當然要做全套,別看現在趙霞行動一派自然。她端著碗的手,一直都在輕微的顫動,忍得很辛苦。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他們三人中的一個開口說明自己的來意:“其實我們這次來,是有一個不好的訊息要告訴你。今天凌晨時分,朱懷軍出了工傷。”正說話的那個人,有些不敢看趙霞的臉,他是知道朱懷軍幾年前剛剛出過受過一回傷的。在床上躺了許久才恢復正常。這位可憐的妻子咬牙挺了過來。這才過去沒多久,他們就帶來了另外一個噩耗。

啪嗒,趙霞一直強忍著。微微顫抖的手這下終於可以放心大膽的抖了,她手裡捧著的碗自然而然地落在地上,碎成幾片。故事情節俗套是俗套了點,但卻非常符合她這種受驚妻子的完美形象。然後一直壓抑著的悲痛被她釋放出來。淚水大滴大滴地落下,她也開始痛哭出聲。在此時她真真切切只是一個失去了丈夫的可憐女人。為她摯愛的丈夫悲痛萬分。

一切都像她當初計劃的那樣,進行得十分順利,供電局本身也想徹查,他們自己安裝的裝置不符合規定要求而導致的工傷事故。和工作人員自己違反規章制度導致自己意外身亡,意義是不一樣的。供電局當然不願意承認是自己做錯了,因此想把罪名全部都推到朱懷軍身上去。要不然他那什麼勞什子的無安全生產責任事故城市的榮耀就毀在供電局手裡,市一級的領導還不收拾死他們。

供電局一波又一波地派人來趙霞家反覆詢問。上班之前,朱懷軍是否飲酒,他最近的身體狀況是否正常,他是否因為連續加班顯得很疲憊等等等等。趙霞開始有點恐慌,這與她原本預想的不一樣,他們甚至都不讓自己去領回朱懷軍的屍體,連看一眼都不行,難道是自己不小心露出了什麼馬腳,留下了自己在現場出現過的證據,引起他們的懷疑,所以才調查得如此清楚?

那幾天,趙霞天天抱著兒子無聲垂淚,滿腦子盤旋著的場景都是自己被呼嘯的警車帶走,然後兒子衣衫襤褸流落街頭。她開始嚴重的後怕,為母則強,她已經把朱懷軍殺了,人死不能復生,她已經沒有了後悔的機會,為了兒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緊要牙關,死不承認。

事情來來回回拖了一個多月,趙霞已經被供電局的那幫人問煩了,只要一見他們上門,廢話沒有,直接一盆髒水潑出來,然後破口大罵。直言供電局的領導們都是人面獸心的畜生,天天就知道欺負他們孤兒寡母,話說得極其難聽,卻也讓周圍鄰居切實體會到她喪夫後生計無著的痛苦,紛紛在背地裡指責供電局這事做得不厚道,人家男人已經死了,居然還想把責任推到一個死人的身上,不就是知道人家不可能站出來出聲反駁他們嗎?

也是在周圍鄰居明裡暗裡的支援下,趙霞每天朝九晚五地抱著兒子去供電局局長辦公室哭,比上班都準時,任誰跟她說什麼話都沒有反應,就摟著兒子在那哭,直哭得人腦瓜仁兒疼。

領導多數滿養尊處優慣了,有些扛不住,再加上他們調查來調查去,也沒掌握什麼實際的證據,最終也只能捏著鼻子認栽賠錢,於是又派了人,好說好商量地跟趙霞商量補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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