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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三日帝王(上)

信使瘋狂地甩著馬鞭,冒著雨水向禹都奔跑,他清楚懷裡那封薄薄的戰報所帶來的意義——今天之後,時代又要翻過一頁了。

馬蹄塔得泥水飛濺,因策馬疾馳而發痛的雙腿被興奮所麻痺,強行催動著再加一鞭,就在禹都的城郭出現在眼前時,信使離得老遠便臉頰赤紅地大吼——

“北原復國了!!北原復國了!!”

信使完全處於一種興奮道癲狂的狀態,他並沒有發現,落雨的禹都,與往日似乎有些不同。

主城的九座城門有八座被嚴密封住,高聳的城牆上,三步一崗地戍衛著森嚴的崗哨<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他們或有露出的面板上,隱約得見大同小異的兕(si)紋,昭示他們來自同一個氏族的派系。

而他們在聽到‘北原復國’這四個字後,臉上僵硬的表情不得不為之動容……

北原復國?是他們所想的那個北原復國了嗎?!

他們負責封鎖禹都,但加急報信的信使卻並不在此列,半驚半疑地讓開了通路。

而那信使雖然隱約感到了禹都的古怪,卻也並不減速,就這樣從城門衝入了禹都,他出身的是安氏在北線的勢力,一進禹都一路疾馳去了安氏的府邸,打算先報給安夫人再去戰殿。

一路上行人稀少,聽到他喊大捷的訊息,都愕然地看向他,臨街的窗戶一扇扇開啟,禹都的平民都在艱難地消化著這個訊息。

矮人佔了我們十三年的北都被收復了?!是這個意思嗎?!

漸漸地,有人認出了那是官家的信使,絕不會開這麼大的玩笑,也就是說……北原的山河,是真的光復了?!

驚疑不定的私語中,直到一個年邁的殘疾老兵從家裡衝了出來,不懼在城中游蕩的姬氏巡邏,追著信使奔過的街道聽清了他在喊的訊息,才跪倒在街道中央,失聲痛哭起來。

“回來了……回來了,終於收回來了!你們這些弄權的賊子都瞎了嗎!戰士們在北原流血,你們在背後拿著刀子自己殺自己!你們——”

那老兵沒有罵完,他的家人就臉色慘白地捂住他的嘴驚慌地把他拖回家中。

附近衝出家門正準備歡呼的平民看到這一幕,臉上的激動頓時冷下來,同樣慌亂地看了看四周有沒有巡邏軍路過,各自拉了自己的家人跑回家,關門落鎖。

“北線大捷!大——”看到安府時,信使突然勒住馬,表情凝固地從馬背上下來,迎面走來一個陌生的上級軍官,袖口肩甲都有著兇兕的紋飾。

“羊國老前來和安夫人敘舊,你若有軍報可交我,我會派屬下上稟帝宮。”

帝宮?帝宮不是空的嗎……

信使迷茫了一下,見左右圍過來一些軍士,這才臉色劇變。

“你們想做什麼!我是安氏的令使!”

那軍官冷笑一聲,讓左右按住他,搜出他身上的軍報,說道:“安氏?呵~陛下言諸姓之亂困妖族多年,以後裁了諸姓只識一個皇姓,天下就太平了。”

……

一院之隔,露臺紗幔裡。

安夫人端麗地坐在庭前,她那雙殘疾的灰色眼睛像是出神一樣看著虛空某一點,她不遠處的客位上坐著一個老者,正目光陰沉地望著她。

“……夫人是王的親妹,這麼多年,竟也沒透露半分安氏竟持兩枚兵符之事,你可知太夫人有都寒心?”

安夫人閉上眼,淡淡道:“王兄圭臬當前,母親恐怕早在十數年前便不記得還有個女兒了。”

“夫人若還記得自己姓姬,就應當簽了手令回收握在白輔師手裡的兵符,此物畢竟重要,長久落在一地妖手中,怕是不妥<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兵符回了禹都又如何?姓了篡位者的姓,還不如握在地妖手裡。”

“夫人慎言!”羊老冷漠道:“鼎公如今病危,只在旦夕之間,難道夫人還以為這禹都當中還有誰是王的對手嗎?憑一個同樣病弱的姜族儲王,還是遠在西川陷於戰亂的嬴螭遺孤?”

安夫人不語,挽袖摸索到面前的茶壺,斜將茶甌點滿,把半溫的茶甌放在手中,徐徐道:“你們怎麼就肯定鼎公病危?”

“說來也不怕夫人見笑,姜王有一侍妾,乃是老夫府中一管事之女,本也以為姜府醫者頻出是因儲王病重,只是那日姜王回來時神情狼狽,衣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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