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作為第一個淪陷的妖族封國,在許久以前,這裡的原住民依然記得那一鈔屠城’。
被一個人口是自己一半的國度侵略是什麼滋味,他們比誰都清楚……在矮人統治的初期,北國各地爆發了整整兩年的反抗鬥爭,然而卻被矮人的戰斧所‘清洗’。
矮人向妖族的王朝發出了挑戰,並用其高超的冶煉技術向世人證明了他們的堅不可摧。
不同於貴族已經搬遷走得差不多的南都,北都的殖民者與被殖民者加起來近七百萬,當中的被殖民者佔一半,而礦奴是其中的主體,數量幾乎和矮人的常備軍等量。
這一夜,無數沉睡在地窖中的礦奴,睜開了眼。
他們聽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呼喚,那是曾經燃燒在他們無數個黑夜的夢中的日出。
他們鬼使神差地,掀開了地窖殘朽的木門,一個接一個地走了出去,那響動驚醒了守夜的矮人監工,他暴怒地拿起鞭子鞭向這些瘋了一眼的礦奴<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快滾回你的老鼠窩去!奴隸!”
礦奴一把握住他的鞭子,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天空,用顫抖的嘴唇說著——
“他已歸來……”
……
“矮人為什麼會殺回來,難道白九嬰沒有打內六郡嗎?!”
黃金河域,粉紅色的河流已經顯而易見地開始向棕紅色轉變,上游的廝殺依舊未歇,飄下的屍體引來了附近山林裡的野獸,都在下游的密林裡不斷匯聚。
但這些野獸並不敢去上游……那裡有著來自獸人族的,更為兇殘的戰獸。
傳信的探馬被獸人的首領狠狠地扔在地上,驚懼地看著他:“是……是的少將,妖族的軍隊在矮人走後才動身,閃電拿下天殞關後並不大算在內六郡站穩腳跟,直接就去了北都。”
直接……去了北都?
旁邊的參將露出驚容:“她找死嗎?那可是……一國之都啊。”
一片因矮人的炮火而騷動的戰獸中,眾人面面相覷間,只有鵬昊最先反應過來,眼神前所未有地凝肅:“我們中計了……不,我們並沒有損失什麼,只不過以她膽量,賭得更大。”
“少將,我們能打得過擁有火炮的矮人嗎?”
鵬昊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抬頭望向天空的同時,一絲細微的涼意落在他眉心,金色的瞳仁頓時縮成一條細縫。
“少將,我們需要撤退嗎?”
“誰說要撤退?今年這些矮子的風水不好,繼羅剎之後,也輪到他們滅國了。”鵬昊眼睛裡閃爍著一絲兇狠的意味,隨後,利刃出鞘——
“現在,讓他們和黃金一起長眠吧。”
……
咆哮的風弩迷失在硝煙中,矮人堅固的城牆上,和風弩一起佈置的,是一口口新架設而上的火炮,這些火炮的衝擊力和風弩一起配合,形成了一條頑固的火線,在西城門的方向把整個分兵出去的妖族大軍壓制得不能寸近。
訊息傳來時,白嬰正一邊指著北都的城門一邊向十幾個傳令兵交代進攻的節奏,聞言,彷彿一切都在預料之內一樣,淡淡道:
“放心,不會太久的,那些火炮依靠火線引燃,那些炮彈更是易潮品,如果不是快換季,我們今天也許會無功而返,可惜——”
白嬰抬頭看了看天色,頓了頓,壓低了嗓子——
“下雨了。”
矮人的百萬主力在黃金河域被精靈的軍團和西川獸人拖入了泥淖,王城守軍疲憊,城中礦奴撞擊著柵欄,引以為傲的新式火器又遭雨淋……若是這樣都不能贏,也太說不過去了。
沁涼的雨水順著額頭的弧度落在眼睫,轉瞬間又隨著一個繁忙的轉身拋灑出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如果有人仔細看一看白嬰此時的狀態,會發現她的眼睛已經沒有神采了,甚至於沒有一個固定的焦點,而闖進她視線十米內的每一個人,她都會在一個眨眼的思考時間裡把這個人像最合適的齒輪一樣嵌進她所操縱的鐘錶盤裡。
生命機械化現象,在人造的軀體上體現得更為明顯。
這是隻有在那些世界頂尖大腦才能體現出來的現象,敵方的每一個安排,對手的每一個動作,她都能透過蛛絲馬跡的線索,乃至於城牆上一個士兵叫喊這弩-箭不足的聲音推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