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的兩邊把她的人包住了,“借?”
“嗯,借。”顧鳳點頭,“我給你打借條,我帶了筆墨和我顧山族族長的印章,我在借條上印章和我的血印,你要討只管來我族裡討就是,我們會還的。”
他們顧山族的人最講誠信了。
絡晷忍不住揉了把板著小臉蛋的小姑娘的頭髮,看著頭髮亂得像個小瘋子一樣的小姑娘,他心情莫名有點好。
“借……”他微揚了下嘴角。
絡晷不是個怎麼愛笑的人,他的族人愛親近他,但也怕他,即便是他的族父,他的親阿父在他十五歲能進出北神山後跟他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絡晷也不太喜歡有人離得他太近,但現在他卻把這小姑娘的頭髮揉得跟鳥窩一樣亂了,還不覺得她討厭,絡晷就當她也是族裡需要他愛護長大的小孩兒了,語氣中不免有著幾分輕鬆。
顧鳳可聽不出來,還是很嚴肅地,學著她阿父正經說話那樣的語氣道,“是的,借!我給你打借條,印我的族印,一定會還的,你放心好了!”
她一字一句都說得很認真,認真到絡晷無法把這當是小兒的隨口之言,他回想了一下她之前說的話,“老參啊?”
顧鳳看著他一鼻一嘴還有眼睛都像他的弓箭一樣泛著冷光的臉,很認真地點頭,“是的,老參,吊氣的老參。”
“你沒找著?”絡晷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
“沒……”顧鳳抽了抽鼻子,不願意在不熟的人面前紅眼睛,她很快地搖了搖頭,承認自己沒本事,“我沒找著。”
她找了好幾天了,再深的溝,哪怕下面就是深淵的地方她都去看了,就是沒找著。
“我以後會找著的,等我再大點,我就能像我阿父和我阿兄們那麼厲害了,”顧鳳急急為自己說話,本來就沒褪去紅色的臉蛋急得更紅了,“你放心好了,我以後還得起借你的老參的。”
絡晷本來沒想要答應她的話,武絡族是從不管世人死活的,但這時他突然就什麼也不想說,揉了揉她的頭,在她瞪著眼睛他,額頭上的青筋都在這刻爆起後,他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與她講,“等會帶你去找<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只一下,小姑娘的眼睛就亮了。
亮得就像北神山上長長的黑夜過去,突然一下子就在他眼睛裡升起來了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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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是小姑娘做的,絡晷看著她裡裡外外的跑著,沒幾眼就尋了個地方射箭去了,等他從射中的東西里撿了兩隻肉鳥回來,就喝上了用雞肉煮的野菜湯,暖暖糊糊的肉粥三大碗下去,他這肚子也飽了。
吃完飯,絡晷帶她找了兩處地方,一到地方小姑娘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一見到東西就撲了過去揮著小鋤頭吭嚓吭嚓挖個不停,絡晷無趣,便自行找了地方射箭去了,等到這地方有了動靜就回來,帶她找另一個地方。
一天下來不過也只兩處,顧鳳就尋到了五根老參,連土帶根挖出來,把她從木屋裡借出來的大揹簍,比她的背還要大的揹簍裝滿了。
“我明日就要回家了,”這夜一把晚飯煮好,在他吃的時候,顧鳳就把借條寫好了,她蓋了她帶來的大章,又印了雞血蓋的指章——她捨不得放自己的血,就著山雞血就把指印印了,正正好,“這個你收好。”
顧鳳把帶來又寫好了借條的紙拆得整整齊齊的,又放到了她的小荷包裡裝著給了人,“五支都寫妥了,年份我認不清,我都寫了是五百年份的,往後我就照這個還,高個兒大哥,你看好不好?不好我再重寫。”
顧鳳雙手把荷包遞給人,很認真地說道。
絡晷嘴角又一翹,把荷包拿了過來,點了頭,他又喝了口他帶從北神山帶出來猴兒酒,把荷包裡的條子抽了出來。
“族長,顧鳳?”他看著借條,嘴角又微一揚道。
顧鳳不知為何不敢看他,拿著碗去火上的灶鍋上添肉菜湯喝。
“你當族長了?”高個兒問。
顧鳳站在火邊喝著湯不說話。
“你阿父呢?”
“你兄長?”絡晷見過她的一個兄長,他見的那一次,那一個她叫兄長的人任勞任怨地把她背在背上,有好吃的都讓給她,是個好哥哥。
兩句話,話多的小姑娘都沒答他,一直抬著頭看著屋頂喝酒的絡晷也不由低下了頭,看向了火光的那頭方向……
顧鳳沒說話。
她吃完了鍋裡留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