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齊晟手扶劍柄正一臉淡定地指揮著守城之戰,一轉頭看到我出現在他身邊的時候,人頓時就淡定不下去了,臉色鐵青地問我:“你怎麼又回來了?李弘人呢?”
李弘忙低著頭湊上前來,應道:“卑職在!”
齊晟一愣,下一個動作就是抬腳去踹李弘。
我用手捂了眼,暗歎這時候還上趕著應聲,明擺著就是上趕著找踹了。
齊晟踹完了人,轉回身來冷著臉問我:“你走不走?”
我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走,你這人最是奸詐狡猾,只有留在你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齊晟氣得說不出話來,咬牙切齒地瞪了我半天,這才轉頭問還在地上跪著的李弘:“鎧甲呢?她的鎧甲呢?”
李弘一下子傻眼了,鎧甲在小院的時候他就給了寫意,後來我仗劍闖出,他只顧著追我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鎧甲不鎧甲啊。
倒是他身邊一個親衛比較機靈一些,見狀二話不說就把自己身上的軟甲扒了下來,雙手奉了過來。
齊晟冷哼一聲,接過來直接往我身上套。
都生死攸關的時候了,我也顧不上客氣了,一面繫著那鎧甲的扣帶,一面轉頭向那侍衛說道:“多謝啊,小兄弟。”
那侍衛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我瞥了他一眼,又老實不客氣地說道:“哎?頭盔也借來試試。”
侍衛愣了一愣,忙又把頭盔也摘了下來,手剛遞到一半,齊晟就從中途接了過去扣在我的頭上,冷著臉交待:“你在後面老實地待著,若是有狀況一切聽李弘的安排。”
我點頭應著,也抬眼看他,鄭重交待道:“齊晟,我們都得活下去,就算城破,也要努力地活下去。葳兒和灝兒還在盛都等著我們,就算為了他們,你我也得活下去。”
齊晟正給我係著頭盔,聞言動作一僵,片刻後才點頭答道:“好!”
那頭盔有些大,我戴著很不舒服。
為了激勵士氣,齊晟的龍旗樹得老高,不但城上的人看的清楚,就連城下的北漠人也瞧得明白,於是就更加發狠地猛攻此處城牆。
我聽得城外的喊殺聲都快震了天,難免有些心驚,忍不住低聲抱怨道:“齊晟啊齊晟,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呢,你這才叫機關算計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有你這麼賊大膽的嗎?身邊上就留三萬人還敢冒充二十萬,你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呢!還把我也弄進這平寧城裡,這下倒好,皇帝皇后都齊全了,這要是城破就得叫人一鍋燴了……”
齊晟猛地低下頭來,用唇堵住了我下面的話。
他的唇瓣有些乾澀,口氣倒還算清新,舌依舊靈活如昔,感覺都還不錯,就是下巴上的胡茬子有些扎人……
停<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這思路是不是有些跑偏了?
我心裡猛然一驚,一把推開了他,偷偷瞥了一眼四周,見李弘等侍衛個個面紅耳赤地點著頭,不覺更是惱羞,低聲罵齊晟道:“你有毛病啊?”
齊晟卻是悶聲笑了,也不理會我,只轉頭吩咐李弘:“保護好娘娘。”
說完了就不再管我了。
因為齊晟就在這北城門上,所以北漠人也集中了兵力猛攻這個城門,戰事一直從下午延續到太陽落山,冬日天短,只不過眨眼工夫,天色就忽地黑了下來,北漠那邊也終於鳴金收兵。
我一直由盾牌手護著躲在後面觀戰,眼看著北漠人潮水一般地退走了,這才長鬆了口氣,從盾牌後走了出來。城牆上早已是一片狼藉,不過守城士兵雖然傷亡慘重,可因為皇帝一直和他們並肩站一起,所以士氣倒是很高漲。
賀秉則身上胡亂地裹著一些繃帶,不知什麼時候又上了城牆,正指揮著士兵藉著停戰的功夫修補城牆,安排警戒,搶救傷員。
齊晟走過去和他說了幾句,便轉身往我這邊來了,也不說話,拉了我的手就沿著馬道下了城頭。
瞧他這些舉動,我就琢磨著他許是誤會了些什麼事,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低聲解釋道:“齊晟,我想有些事情你可能誤會了。”
齊晟腳下不停,只在嘴裡低低地“嗯”了一聲。
我本有心和他解釋一下自己今天的行為,可剛張嘴說了一個“我”字,齊晟已是淡淡開口道:“我累了,很累。”他轉過頭看我,眼神平和而又疲憊,“也餓得很,我們之間的事情等以後再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