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這半日,我身上早已是又累又乏,可我卻仍是堅持著搖了搖頭,吩咐她道:“你叫人把孩子抱進來給我瞧瞧。”
寫意應聲而去,片刻之後卻是齊晟抱了孩子進來。見我看他,他的嘴角上綻開一個極明亮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放到了我的懷裡,輕笑道:“看看,是不是像我的地方更多?都說像我呢。”
他那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叫我很看不過眼,不過就是大夥的恭維話罷了,他倒是當真了。
小燕子剛被乾隆認了女兒的時候,令妃那一夥子人還說小燕子和乾隆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呢!可結果呢?小燕子和乾隆有半毛錢的關係嗎?白白叫人家小燕子她娘擔了虛名。
齊晟伸出手指輕輕地碰觸小娃娃的臉蛋,忽地低聲說道:“齊灝,就叫齊灝。”
我這裡聽得一怔,還沒反應過來是哪個字,齊晟那裡已是拉了我一隻手過去,用手指在我掌心裡慢慢地寫著這個“灝”字。
他用的力道很輕,就像是情人之間的呢喃,指尖若即若離地從掌心劃過,每一下都彷彿撓在了人的心尖上,叫人心裡也跟著癢癢的。偏他自己面色端凝,一筆一劃的,寫得極是認真。
好半晌,他才寫完了這個字,然後抬眼看我,問道:“好麼?”
手掌心裡還留著麻麻癢癢的觸感,我有些愣愣的,聽他問才反應過來,心想虧得這孩子不用去參加什麼考試,否則你這裡寫一個名字,人家都做完兩道選擇題了,鐵定栽倒在起跑線上了。
齊晟還在看著我,我說道:“我還以為你還得在草木茂盛的道上一直走到黑呢。”
他微微挑眉,一雙眸子隱含笑意,亮晶晶地,清亮無比,“你也知道‘葳’字的意思?”
多新鮮啊,就算我不知道,還不興我查字典嗎?
我下意識地撇了撇嘴,齊晟卻是笑了,叫乳孃把新鮮出爐的齊灝小朋友抱走了,然後仔細地扶著我躺下了,柔聲說道:“你好好睡一覺吧。”
我立刻從諫如流地點了點頭。這就好比辛苦加班趕了個通宵,工作終於圓滿完成了,不管多困多累,也熬到大老闆來慰問過了,是時候爬床上補覺去了。
這一覺睡得甚是香甜,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齊晟不在殿內,說是雲西那邊又來了人,他不方便在我宮裡接見外臣,又回大明宮去了。
我琢磨了一琢磨,乾脆就打著方便齊晟處理政事的旗號,叫人把他的東西都收拾了收拾,打包送大明宮去了。
寫意苦勸我:“娘娘這是何必呢,別人求這樣的恩寵還求不來呢,娘娘何苦要把皇上往外推。”
針對她這種小言情的調調,我再一次對她進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義正言辭地指出我是皇后,後宮之主,首先自己就不能壞了規矩<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生產前齊晟長住在我宮裡是情有可原,還可以往帝后情深上靠一靠,可這都生產後了,再靠就靠過線了,成皇后專寵了,又該給御史們找麻煩了。
什麼事情都是過猶不及,我得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風格,堅定不移地走職業皇后的路線。
再者說,身為皇后,皇帝的敬重比寵愛更有用,也更能長久。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我沒和寫意說,那就是我自己做月子都快要做崩潰了,若是扯著一個齊晟在身邊,兩人非得一塊產後抑鬱了不可!
東西搬入大明宮後,齊晟那裡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很是平靜地在大明宮住下了,夜裡還召了王昭容去侍寢。
這事在宮裡引起了極大的反應,訊息也光速一般傳播著,估摸著那邊王昭容也就剛上了齊晟的龍床,這邊訊息已是傳到了興聖宮。
我一直認為後宮女人這種把焦點都放在齊晟下半身的做法不可取,要知道男人上半身和下半身向來就是兄弟的關係,親密無間,卻從不隸屬。
可惜女人們從來想不明白這點子事兒。
於是,我這坐月子的還沒抑鬱呢,寫意這伺候月子的卻先憂鬱了。
我其實挺明白她這種小姑娘的心思,她一直期冀著能在我與齊晟的身上看到一個“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的愛情童話,來滿足她少女心中的粉紅色夢想。
寫意,還有以前的綠籬,後宮中有很多這樣年紀輕輕充滿幻想的女孩子。她們聰慧,卻又稚嫩,總是幻想著這世間能有一份最真摯的感情,會有一個男人可以愛一個女子如生命。
哪怕這個女子不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