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始終沒有離開仔仔。
“仔仔到了寶靈縣當天就開始展開搜救,凌晨四點接到命令趕往另一個重災區。仔仔每天搜尋距離都在五十公里以上,超負荷的工作量把它累垮了,從昨晚開始它就不吃東西了,水也不喝,體力衰減的非常厲害,今天,仔仔又在廢墟里面搜了一天,剛才一回到這裡它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怎麼喂都不肯吃。”小吳抱起仔仔,讓它的頭靠在臂彎,想讓它更舒服一些。
小吳低頭,舉起被他包紮過的仔仔的腳,“仔仔踩著廢墟里的鋼筋,碎玻璃搜尋,腳都被扎破了。我是看到它走路的時候踩下的腳印全是紅色的,都是血,才知道它受傷了,我把它領出來,想用碘酒給它消毒包紮,可它卻像不知道疼一樣,掙開我,又衝進了廢墟里面。”
“隊長,我看著它這樣,心裡難受。仔仔不會離開我吧!”小吳再也抑制不住,抱著仔仔,低下頭去。
看到這一幕,米果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仔仔!仔仔!”她蹲下來,輕聲叫著功勳犬的名字,摸著它的身子,想讓它感受到眾人的關愛。
嶽渟川拍拍小吳的肩膀,“仔仔會沒事的,你放心吧,它也捨不得離開你!”
嶽渟川命令小吳帶著仔仔先回去治療休息,救援的事情就先放在一邊。
送走一人一犬,嶽渟川低頭看了看錶,然後,又轉頭看著米果說:“我通知了當地的救援機構前來接收遺體,你等會兒就配合他們做好交接工作。”
米果點頭。
嶽渟川逆光立著,深邃的黑眸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忽然抬起手臂,抹掉她臉上不小心沾到的泥漿。
他的眼神深情而又溫柔,看著她,輕輕地說:“好好的,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
米果的鼻子酸酸的,視線裡只有他模糊的輪廓,怕他看到自己的淚水會分神擔憂,她猛地吸了吸鼻子,衝他露出標誌性的微笑,“我答應你,一定保護好自己。”
他扯起唇角,似是笑了笑,然後一下子揉亂了她的馬尾,順勢重重地按了一下她的肩膀,“走了。繼續戰鬥!”
她咬了咬嘴唇,忽的,綻放笑容,舉起拳頭,在臉頰邊晃了晃,“懷挺!嶽渟川,懷挺!”
他背對她擺擺手,之後,廢墟之上便響起了清脆的集合哨音。
大約晚上八點左右,當地有關部門派人來接收遇難者遺體,侯偉業作為救援部隊的領導也出現在現場。
當那些本地人看到一具具已被米果精心維護清理過的遇難者之後,面對著這位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他們集體變得沉默了。而後,這些飽經磨難的不幸的人們不約而同的向米果深深的鞠躬,表示他們最深敬意和謝意。
“謝謝你,小同志,是你讓我們的親人們走得安詳平靜,我們終於肯相信了,在那個世界裡,是沒有災難和死亡的。”
“謝謝!”他們絲毫不顧忌米果是一名遺體整容師,紛紛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有幾個人,還把象徵著美好祝願的吉祥物戴在她的脖子上。
米果羞澀地微笑,但是,內心卻有說不出的驕傲和滿足。
目送那些民眾離開,她長長的舒了口氣。
沒等氣順下來呢,侯偉業卻啪的一下打中了她的後腦勺,緊接著就是一句揶揄,“功勞都被你一個人搶走了,你這個壞丫頭!”
“咳咳!咳咳咳!!”米果不防,被口水嗆得咳嗽起來,她感冒未愈,這開了頭,更是咳得天翻地覆,侯偉業起初嚇得不輕,一邊幫她順氣,一邊逃避著責任。可過了一會兒,他察覺到咳聲異樣,便伸手摸了摸米果的額頭,觸手的高溫令他緊蹙起濃眉,“你發燒了,丫頭!”
米果捂著心口,喘著氣,說:“我知道。你別告訴嶽渟川。”
侯偉業搖頭,“這可不行,你要是病傻了,還得我兄弟受罪。”
米果趕緊抓住他的胳膊,“你千萬別告訴他,我答應他了,要好好的。”她看看遠處在廢墟上奮戰的橙黃色身影,向侯偉業哀求:“拜託!拜託,千萬別去打擾他!你們今天沒能把人救出來,他已經很難過了。”
侯偉業目光深深地看著她,許久,他才長長地喟嘆出聲:“原來,你真的是嶽渟川的那道菜!”
這世界上,總有一個人,也僅僅只有一個人能夠走進另一個人的心裡,明白他的所思所想,並且去感受分享他的喜怒哀樂!
不知為什麼,侯偉業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抹纖細窈窕的身影。
那個被嶽渟川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