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淡淡道:“不礙事的。九兒呢?”
“我在這兒呢。”英蓮方從被子那頭探出身來,朝馮淵甜甜一笑,道,“怎地少爺今日來得要比往日早許多?”
說著,挑了晾曬的繩兒便鑽將出來,往馮淵跟前走。
前日裡曹管家派人給英蓮送來了新衣裳和首飾,這兩天英蓮臉上的過敏又全好了,心中高興,今日便穿了一身。
只見英蓮上面穿著鵝黃色撒花煙羅衫,下面繫了一條柳綠色百褶羅紗裙,一頭青絲梳著雙髻,兩邊各插了一枝鑲珠銀簪子,腕上又戴了碧玉手鐲,目如秋水,巧笑嫣然,格外嬌嫩俏皮。
馮淵顯然很滿意,嘴角不由微微勾起,讚道:“今日這身很是好看。”
金嬤嬤道:“九姑娘原本就長得水靈,少爺又送了這些衣裳首飾,如今打扮起來,自然更加標緻了!”
馮龍笑道:“怪道少爺要來九姑娘這裡了。方才少爺在茶樓裡聽了些閒話,一路上都不高興。如今才見姑娘就笑了!”
英蓮上了心,問道:“少爺聽了什麼閒話不高興了?”
“休聽馮龍胡謅。”這些事馮淵自然不想她知道,只環顧四周,目光掃過滿院子的物事,道,“你倒是說說,這院子是怎麼回事?”
英蓮見他不想說,自然也不再多問,只笑吟吟答道:“今兒個是六月初六。因金嬤嬤原是燕京人氏,說起在她家鄉有晾衣被、曬物件的習俗,我們便也將屋子裡的東西都拿出來曬曬,也可防生些小蟲子。”
“倒也新鮮。”馮淵笑笑,道,“只你這般聲勢浩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拆房子呢?”
眾人自是都笑了一回,才進了屋。
兩人又說了好些閒話,馮淵才想起來今日來的正題,只道:“後日是六月初八,乃是個難得的吉日<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如今你身上也大好了,我想著便後日接你入府去,你可願意?”
英蓮心裡知道,她只是個買來的,這些事馮淵根本不須問過她。可她自住進東郊別院,馮淵卻事事以她為上,從不勉強她半分,心下十分感動,道:“一切但憑少爺做主。”
馮淵這才點頭道:“那便這麼定了。後日早飯後,我遣曹管家來接你。”
兩人正說著話,卻見金嬤嬤走進來道:“少爺,姑娘,外面來了一個年輕媳婦,自稱是林六家的,乃是姑娘的舊識,想要求見姑娘。”
“是林家嫂嫂。”英蓮說著,只拿眼睛去瞅馮淵。
“林六家的?”馮淵想了想,因問道:“那林六可是當日來馮府報信之人?”
英蓮點頭答道:“正是。當日柺子租的正是他家房舍,我在那處幾日,也多得他夫妻二人照顧。”
馮淵道:“既是如此,你便見一見吧。”
英蓮自是高興,讓金嬤嬤引了那林劉氏獨自入偏廳,馮淵自去書房避讓不提。
且說自從英蓮被薛蟠帶走之後,林六夫婦也替她十分惋惜,可當日下午,又聽聞了馮淵怒打薛蟠奪了英蓮一事,俱是又驚又喜,卻又不知真假。直到這幾日風頭過去,又得了確切訊息,知她住在這別院,才想著來望一望她。
如今的英蓮已除了往日的荊釵布裙,千嬌百媚,神采飛揚,林劉氏見了她第一眼,竟差點認不出來,只道:“英蓮妹子,如今你進了好人家,怕不是早把我們給忘了吧!”
英蓮忙道:“嫂嫂說得哪裡話?林大哥和林嫂嫂對英蓮有大恩,英蓮豈敢相忘。”
林劉氏這才放了心,直握著她的手說道:“妹子,我原想著此生都見不到你了呢。”
“可不是?多謝嫂嫂為我擔心,今日還來看我。”英蓮說著,頓了頓,將腕上的碧玉鐲子退了下來,交到她手上,“如今我也無甚可報答你的,嫂嫂若不嫌棄,還將這個收下。”
“這如何使得?”林劉氏大驚,憤憤道,“我今兒只是來看看你,並不為得你的好處。這會子若收了你的東西,我竟成個什麼人了?”
英蓮見她態度堅決,便也罷了,隻眼眶微紅,雙目含淚道:“是英蓮有幸,能在難中得遇嫂嫂與林大哥。英蓮心裡只拿你們當親人看,過幾日我便要入馮府去,以後還請嫂嫂多來看看我。”
“這是自然。”林劉氏退了一步,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嘆道,“英蓮妹子,你真是個有福氣的!”
英蓮笑笑,不置可否,只道:“謝嫂嫂吉言。只是英蓮有件心事,一直放不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