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薛蟠得了妹妹的主意,哪有不依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這些天他臥床不起,又受了百般煎熬,心裡早已憋了無數火氣,當即派了小廝去請了幾個相熟的子弟來,細細囑咐了。
正所謂物以類聚,想那薛蟠的為人,平日來往的自然也都跟他一個德行,大都也是些好吃懶做、胸無點墨的公子哥。這些人既得了薛蟠的囑託,哪裡拎得清其中利害,幾聲哥哥、弟弟一喊,個個都信誓旦旦應了。
如此不過幾日的功夫,這謠言當真傳遍了整個金陵城。
這日,馮淵與一個福建來的藥商相約清風茶樓談生意,不想兩人聊得十分投緣,不多一盞茶的功夫就成了買賣。
兩廂告辭,送走了那藥商,馮淵身後的馮龍不免得意,道:“還是少爺本事大。人都說這個福建佬忒精細狡猾的,前日連東城頭的錢老闆也未能在他這裡討到好,少爺卻一下子就談成了!”
馮淵笑笑,只拿眼神威懾他道:“休要張狂。這做生意講的是七分誠意,三分運氣。今兒個咱們也只是撞上好運氣罷了。”
馮龍嘿嘿一笑,只道:“咱們少爺一向都有好運氣的。”
馮淵也不理他,只往樓下去了,馮龍自是屁顛跟了上去。
然兩人才剛下樓梯,大堂東北角卻有一對茶客正聊得起勁,興高采烈使得滿屋子人都能聽見。
一人道:“老兄,依你說那慕耀當真是旭國公的兒子麼?”
另一人忙道:“哪裡能當真!你想那旭國公乃是何等尊貴身份,他家的公子又豈會是一般教養,做出當街行兇、殘害百姓的事來?!”
先前那人道:“也是。要說旭國公府遠在皇城腳下,他家的公子又怎會出現在小小金陵?”
另一人道:“可不是?退一萬步說,就算旭國公家的公子在金陵,以他的尊貴,身邊定是圍著一群護衛小廝的,若是有人得罪了他,哪裡還用得著親自動手?”
先前那人又道:“照這樣看來,那慕耀豈不是明擺著就是冒充的!可真是天大的膽子,居然冒充皇親國戚。這要是官府查將起來,他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另一人大笑道:“那也是活該。只前日我還聽說,那慕耀不僅欺負小民,前幾日還夥同了幾個地痞,將那薛家的大公子狠揍了一頓,又逃之夭夭。可憐了那薛家公子,至今還在床上躺著呢!”
對面的人大驚:“真有此事?既得罪了薛家,想來那慕耀定是活不長了!”
另一人道:“那是自然!想那賈史王薛,哪一個是能開罪的。罷了,不過是個冒充皇親的鼠輩,不值一提。”
此番議論,被站在原地的馮淵主僕二人聽得一字不落。
馮淵臉上雖並未動氣,眼神卻失了清明。身後馮龍更是氣得牙癢癢,恨恨道:“哪裡來的兩個混賬東西,竟如此編排慕少爺,還把咱們說成地痞?少爺,且讓我去教訓教訓他們可好?”
“莫要生事。”謠言這種東西,最怕的便是當真,馮淵豈會不明白,“清者自清,不必理會。你若一時衝動,旁的人便會以為咱們心虛,到時只會更加落人口舌。”
“是,小的明白了。”馮龍聞言,只得忍了,跟了馮淵出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待出了茶樓,卻見馮淵走的方向既不是回府,也不是去鋪子裡的,忍不住問道:“少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馮淵回頭,狠瞪他一眼:“你說呢?”
馮龍忽明白過來,只伸出一隻手往腦門上拍了一掌:“瞧我這腦子笨的!今兒個少爺還未曾去看過九姑娘呢!”
如此便又去了東郊別院。
彼時英蓮正和金嬤嬤、李嬤嬤忙著在前院中晾曬被褥。待馮淵到了,見院門開著,自顧進了門,映入眼簾的卻是滿地的椅凳、衣物、書籍,鋪了整整一院子。
馮龍更是傻了:“我的老天,這是要做甚?”
偏曬被子的地方離門口有些遠,幾個人曬被子曬得高興,一面拍打,一面說笑,竟都沒有看見他倆。
馮淵無奈,只得帶了馮龍移步過去。
待兩人走近了,馮龍又咳嗽了幾聲,站在外頭的金嬤嬤和李嬤嬤方才看見來人,慌忙轉身上前見了禮。
“真真是年紀大了,不中用了,竟沒有看見少爺來了,真是該死!”
馮淵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