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道:“奶奶明察秋毫,紫鵑也不敢相瞞。只因那寶姑娘也是有來頭的,脖子上有個金項圈從不離身,一個和尚說以後必得配個有玉的才行。你有金,我有玉,府裡好些人暗地裡嚼舌根,都說日後寶姑娘定是要配給寶二爺的。可我這幾年瞧著寶二爺,似乎心上惦記著的是我們姑娘。老太太閱人無數,豈會不懂,怕心裡也存了這個念想。如此一來,太太、姨太太那頭心裡自然不大好過的。”
說完,竟起了身,只往地上一跪道:“奶奶,原我是賈府的丫頭,這些話是一句也不能說的。可我跟著姑娘這幾年,姑娘又待我極好,我心裡便只有她一個主子了。既只有她一個,只要能為姑娘好,那別的也就顧不得了。如今姑娘跟著奶奶,比從前在賈府裡不知快活了多少?身子好了,也不大哭了,又跟著奶奶、嬤嬤們學了一身的本事。紫鵑心裡明白,這些年都是虧了奶奶、大爺費心,你們才是真心對姑娘好的。因此,奶奶想知道什麼,紫鵑都不敢瞞,奶奶想問什麼,但凡紫鵑知道的,定會一五一十講出來。”
且說她這番忠心表得著實懇切,竟讓英蓮十分動容起來。她忙起了身,親自上前扶了她起來,口中道:“好紫鵑,快起來!得了你這麼個好人兒在身邊,也算是妹妹有造化。”
說完,拉著她入了座,許諾道:“你只管好生伺候林妹妹,別的無須操心。等入了京,我會想法子將你的賣身契要出來,讓你再無後顧之憂<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紫鵑聞言,眼中含淚,道:“多謝奶奶。”
這一夜,兩人拉著手說了許多,最後還是黛玉遣雪雁來催,才放了紫鵑回去。
*
這日很晚馮淵才從外邊回來,怕擾了妻兒,只叫丫鬟們舀了水自在外間洗漱了。才要進屋,卻發現英蓮已提了乾淨長衫迎了出來。
馮淵怕她著風,忙護著她進去,口中責怪道:“已過了亥時,你怎麼還不歇息?”
英蓮服侍他換過衣裳,才道:“你不回來,我總睡不安穩。方才又聽見院子裡傳來開門聲,我便猜是你回來了,想要出來看一看。”
他們二人說話間,海棠已悄悄出了去,仔細將門關好。
馮淵在床前看望了一回曦兒,見他睡得安穩,唇邊含笑道:“他今日可有鬧你?”
“曦兒乖著呢,除了肚子餓從不鬧的。”英蓮答著,又扶著他的胳膊問道,“事情可都辦妥了?”
馮淵點頭道:“放心,都辦妥了。怕那賈璉察覺,特意只挪了你嫁妝裡頭的五萬兩現銀,別的都沒動,只說是藥材,讓徐伯父連夜護送入京了。那頭又有詹管家接應,定然不會出錯。”
“雖不知要在神京逗留多久,但五萬兩也能撐段時日了。”英蓮因又問道,“王老那邊怎麼說?”
馮淵卻是搖搖頭:“晚上我已親自去問過王老,然他實在不願入京,我又如何能勉強?況且他身份特殊,留在金陵反而安穩便利些。不過他已答應讓明毅與阿繡跟我們同去,若路上有個病痛也是不怕的。”
英蓮瞭然道:“如此也好,有明毅跟著,我自是放心。不過我這兒還有件事放心不下,少不得要你替我費心了。”
馮淵抬眸:“何事?”
英蓮答道:“是關於紫鵑的。她與春纖、齊嬤嬤都是賈府的人,那兩個倒也罷了,等回了神京只送她們回賈府便是。可紫鵑卻是不同,她如今是妹妹貼心的人,到底是想個法子取了她的賣身契來才好?”
馮淵想了一回,只道:“這事不難,我記下了,待入了京我自有打算。”
“好。”英蓮滿意地眯了眼,忽合掌道,“我今兒晚上特意找紫鵑來悄悄問了幾句話,發現她真是個好的。一心向著妹妹不說,還暗暗為她打算,是個難得的忠僕呢!”
“哦?”馮淵笑道,“你都問了什麼?”
英蓮靦腆一笑:“左不過是賈府的人和事,我雖知道一些,到底沒有親身經歷過,還是問仔細了才好。不過,倒是有一件別的,她答得很合我心意。”
“哦?”馮淵故意提了音調問她,“是哪一件?”
英蓮眨眨眼,輕聲道:“我問她對妹妹的終身怎麼看。”
馮淵嗯了一聲,問:“原是這件。那她是如何答的?”
英蓮撇撇嘴,白了他一眼:“你那麼聰明,還能猜不出,分明又在哄我?”
馮淵不由大笑,摟過她道:“你這小人,真難伺候<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