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她的一份心意。這在我朝可是古往今來頭一遭啊!”
黛玉朝他福了一福,恭敬道:“臣女惶恐,定永世銘記皇上與皇后恩德,時刻祈願吾皇萬聖金安,皇后娘娘長樂無極。”
想那都太監出宮宣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然如黛玉這般長相傾城,又落落大方的女兒家,卻是頭一回見,忍不住讚道:“林大人好福氣,教出這等聰明伶俐的女兒,他日必有大福氣的。”
黛玉垂眸一笑,回道:“承大人吉言。”
她素日長在閨閣中,鮮少見到太監這等人物,故出於謹慎,只以大人相稱。不想都太監平日裡被人“公公”、“太監”稱呼慣了,黛玉一聲“大人”卻是歪打正著,喊得他十分受用,只覺渾身氣血都格外舒暢起來。
彼時,都太監在林如海靈前上了香,祭拜了一番才別了眾人,回京覆命去了,剩下的皆交由霍約處理。
且說上次霍約因杖責陳老闆的事兒,惹得慕耀大怒,直奔揚州府將他狠批了一通,自覺出力不討好,十分沒有臉面,就連林如海的喪禮也未親自來,只稱病打發了堂客前來弔唁。
不想這日卻逢太監傳旨,才知林如海竟將全部家產捐公,驚詫之餘難免也生出幾分佩服,倒是誠心在靈前補燒了幾柱香。
不多時,馮淵便從房中取來了府庫賬簿及外頭田莊、鋪子的契約賬簿,一併交予霍約。其中那田莊契約裡,還有先前林如海贈與李明毅的幾百畝地契,李明毅為人耿直,自是不願白白受人恩惠,再則他時刻牢記馮淵的恩惠,既馮淵要走,他自然也不會在揚州多留,因此早早命人將地裡能收的藥材收了,不能收的便連同地契奉送給朝廷了。
只他如此麻利迅速,倒叫霍約不好意思起來,推辭道:“馮少爺何須如此心急?眼下如海兄喪事未了,難免有要用銀子的地方,不如等你們料理完喪事,再與我交接不遲。”
馮淵因道:“此事乃翁丈遺願,馮某豈能推脫,沒得辱沒了翁丈一片忠心!眼下雖喪事未了,然東西卻都已齊備,回鄉的盤纏馮某也還承受得起。既宣了旨,林家府庫裡的東西便已全數歸為國庫,如何還能再動分毫?”
霍約聞言,便欣然受了,只讚道:“林府果然一門忠義!”
馮淵擺了擺手,只道:“眼下倒還有一事要求大人。方才我與都太監閒聊了幾句,知曉新任巡鹽御史即將到任,我們本該速速騰出這府邸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然眼下喪事未了,林家上下加起來也有近百人,要安置好恐怕還要費些工夫,故而還要求大人從中說明一下,容我們緩上幾天工夫。”
霍約爽快應下:“這有何難?林大人立下如此大功,已被聖上立為朝臣典範,如今朝野上下無人不欽佩,無人不瞻仰。新上任的柳大人一向忠順謙卑,絕不會因府邸一事為難。再則,我有皇命在身,還要帶人清點財物,只怕沒幾天工夫也是不行的,柳大人便是想住進來也不能啊。”
馮淵忙道:“霍大人所言極是,如此我便安心了。”
*
這日之後,林如海的事蹟在揚州迅速傳揚開來,黛玉受賞一事也備得各家閨秀豔羨。揚州城裡大凡有點名頭的人物,競相前往御史府上送禮弔唁,一時林府大門險些被擠破,扶靈返鄉之期被迫後延至九月二十。
林府上下皆是忙得不可開交,日夜燈火通明。便是先前聽聞家產充公極為懈怠的姑蘇族人也變得殷切起來,迎來送往,周全承應,好不熱心,倒著實叫馮淵省力不少。
十五這日,扶靈返鄉在邇,馮淵愈發不敢掉以輕心。是夜,他捏著徐光、小何登記的禮單細細端詳,心下暗歎世道多變,未傳旨之前,來林府的弔唁的只有一些林如海生前舊識與若干遠方親故,人雖不少卻絕不似眼下絡繹不絕、百般熱鬧。
彼時,英蓮見他愁眉深鎖,忍不住從榻上下來,倒了杯熱茶與他,問道:“怎麼了?”
馮淵回神,只拉了她坐在自己腿上,搖頭笑道:“沒什麼。只檢視下白日的祭禮單子,明天又要與那霍約送去。原本我還擔心,翁丈先前運走好些東西,只怕府庫太過單薄惹人懷疑,如今這幾日的祭禮添將進去,卻是剛好能掩人耳目。”
英蓮聞言,少不得好奇,接了那禮單看了一回,看完卻也是瞠目結舌,只道:“怎會這麼多?”
馮淵苦笑了一回,又道:“這就多了,只怕過兩日會更多!翁丈此次受聖上嘉獎,特賜諡號忠靖,享譽朝野。眼下不止揚州,便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