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一個小道士領著他們繞過主樓,徑直往主持在的大殿去了。馮母和英蓮走在前頭,身後跟著一眾嬤嬤和丫鬟,陸輕芍就混跡在那群丫鬟中間,倒也神不知鬼不覺。
彼時,陸夫人正在樓上看戲,忽聽身旁丫鬟捧著個木匣子湊上來道:“奶奶,底下有個小道士說,有位夫人聽說今兒是太太的千秋,特意送了這個上來當賀禮<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夫人,哪個夫人?”陸夫人詫異道,接過盒子開啟,在那隻赤金纏絲鐲才露出一小截的時候,唬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猛地合上。
旁邊一個姨娘見狀問道:“太太,這是怎麼了?”
陸夫人忙掩飾道:“哦,沒什麼要緊的。不過是個樣式新巧的鐲子。只這般無故送來賀禮,倒也蹊蹺,叫我摸不著頭腦。”
又故意問那丫鬟:“那小道士可有說明那位夫人的身份?”
丫鬟搖搖頭道:“不曾說明。”
陸夫人因道:“莫不是我舊時認識的哪位姐妹?”
“嗨!”方才那位姨娘嘆了一聲,笑道,“這也不稀奇。太太如今貴為尚書夫人,身份高貴,縱然是舊時相識的姐妹,只怕這會子也不敢貿然上前造次,只得這般巴巴地送些東西過來。”
陸夫人思索片刻,因道:“無論如何,到底是人家的一片好心。若真是舊識,我收了這禮卻連面兒也不露,倒叫我不安心了。罷了,剛好我聽戲聽得有些乏了,正好帶丫鬟下去瞧瞧去。”
說完,有幾個姨娘都起身道:“我陪太太同去可好?”
“都莫勞動了。”陸夫人道:“你們且好好看戲,我去去就回。”
一時,尚書夫人帶了兩個貼身丫鬟下了樓,又跟著那小道士一直繞到後頭僻靜的幾間客居廂房來。
一路上,陸夫人臉色沉得嚇人,手裡一直緊握著那隻木匣子,鬢間隱隱滲出冷汗來,步子邁得又快又急。入了迴廊,小道士領著他們在一扇硃紅門前停下,看了看她身後的兩個丫鬟。
陸夫人會意,命她們在外間候著。小道士推了門,自己也未踏足,只等陸夫人進去後悄悄將門闔上,速速離去了。
屋裡陳設簡單,一目瞭然。彼時,除了日常陳設,只有一個姑娘揹著身子端坐在桌前。
然即使如此,陸夫人一眼便認了出來,還未出聲淚已如同雨落,疾步上前,顫聲喚道:“我的兒……”
陸輕芍聞聲回頭,母女二人相對而視,她哽咽不住,喚了一聲“母親”,便撲將上來,一時母女二人哭作一團,十分哀切。
俄頃,骨肉別離之情稍解,只見陸夫人含淚開啟匣子,取出赤金纏絲鐲道:“好在沒叫旁人看見。芍兒,這鐲子原是皇后娘娘賞賜給芙兒和親之物,怎會在你這裡?”
陸輕芍忙道:“母親恕罪,芍兒也是逼不得已。這鐲子乃是當日姐姐病癒之時,感念我割血之情,故將這對鐲子其中一隻轉贈於我。如今我全身上下,也只有這個最能明我身份了!”
陸夫人只將她抱得更緊:“我的好芍兒,你是如何脫險回到京中的?”
陸輕芍道:“姐姐病癒之後,芍兒本是按計劃回京的。不知怎麼竟掉進海里,好在被經過的商船搭救,送入京來,又得了京中鎮西侯府相助,才得以與母親團聚。”
陸夫人雙手捧著女兒面頰,摸了又摸,心如刀絞:“我的兒,苦了你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我還以為,這一生都再也見不著你了,老天保佑,我兒福大命大,竟還能逃過那一劫……”
“逃過那一劫?”陸輕芍微微抬頭,淚眼朦朧道,“母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陸夫人心痛難忍,不禁別過頭不敢看自己女兒。
陸輕芍愈發覺得異樣,忙道:“母親,你說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若按爹爹的計劃,便是一切順利,最早我也只能趕在七八月裡才能回京,為何三月份尚書府會早早地宣佈我暴病而亡?”
陸夫人聞言哭得悽切,只撫著陸輕芍的頭道:“芍兒,莫再提你那黑心的爹爹了。他如今除了自個兒的官位,已什麼都不顧了。”
陸輕芍大驚:“母親這是什麼意思?”
陸夫人淚流滿面,不願答言。然她越是如此,陸輕芍越是心驚。她本就聰穎,如此這般自然覺出幾分真相:“母親,是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