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擺到明面上呢?”說著,馮溪又搖了搖頭,只將手帕子一甩,笑道,“罷了,我還是不添亂了。憑嫂子都坐得住,我急個甚!”
正說笑,忽見外頭白芷急慌慌進了來,喘個不住:“夫人,奶奶,不好了,出事了!”
馮溪、英蓮俱是一驚。
英蓮眉頭微皺,繼而穩住心神,道:“你先莫慌,怎麼了?是爺回府了?”
白芷忙點頭道:“適才爺回府,在房裡沒見著奶奶,知道奶奶在這兒,就打發我來告訴夫人、奶奶,說小何少爺那邊出事兒了,吵著要回山上去,憑誰說都攔不住。爺還說,小何少爺平日裡最聽夫人、奶奶的話,讓您二位過去勸勸!”
“什麼?”這頭英蓮還沒吱聲,馮溪早已按捺不住,“這好好兒的是演哪出呢?!平日裡再鬧也沒見那傢伙說要回山上去啊!”
英蓮略頓了頓,只問白芷道:“爺可還說什麼了?”
白芷搖頭道:“並無別的話。爺說完,就往侯爺書房去了。”
馮溪怪道:“小何都鬧到這個地步,他二人居然都跑書房躲清閒去了?”
英蓮略一思忖,忽而笑道:“既叫我們兩個去勸,只怕他二人不好開口唄!”
馮溪瞅她一眼,先是微怔,倏忽恍然:“憑小何的本事,還能有誰讓他吃虧的?除非是宮裡那個璇璣公主又出來了!”
“八成是了!”英蓮說著,臉上笑意更深,只攜了她一隻手道:“趕緊往聽風閣看看吧,不然依小何的腿腳,當真就回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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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進聽風閣,就已聽見裡面吵嚷一片,其間夾雜著兵器碰撞之聲,姑嫂二人心下猶疑,步子更緊了些。
才一進屋,只見小何肩負收拾好的細軟行囊,右手裡還持著早前林如海相贈的烏梓劍,一副心意已決的派頭。只徐光、慕耀哪裡就肯放他走,小何一惱,幾人竟在屋裡動起手來,過了約摸十招,兩人才制住小何,師兄弟六個胳膊皆互相鉗制起來,好容易僵持在一處。
“胡鬧!”馮溪見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喝道,“你們三個還不住手,夜半動武像個什麼樣子,也不怕驚動老夫人?!”
徐光、慕耀見她們二人進來,心下才鬆了口氣。
慕耀深深望了小何一眼,無奈道:“還不收手?”
小何心下氣悶,然到底不敢太造次,斂了勢,只將平日裡最心愛的烏梓寶劍往桌上一摜,氣鼓鼓坐下了。
英蓮忙上前,柔聲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哪知小何聞言,原本一張臉怒氣衝衝,不想一下漲得通紅,下唇被咬得死死的,像頭倔驢似的“哼”了一聲,只將臉撇向一邊,連看也不看英蓮一眼,哪裡還肯說。
英蓮見他這副模樣,心中又好笑又好氣,只得又問徐光。
不想徐光連連擺手,詭秘笑道:“今晚這事兒我可實在不好插嘴,要不你還是問五師弟吧。”
說著衝慕耀使了個眼色,分明有幾分幸災樂禍。
慕耀卻不理他,只他最是清楚小何秉性的。若他直說,只怕六師弟愈發惱羞成怒,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來,便只幽幽看他一眼,只道:“今日確是璇璣唐突了六師弟。”
不想徐光卻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只撇撇嘴道:“其實我覺得此事也怪不得璇璣公主啊。雖說一開始是璇璣公主非鬧著與六師弟同坐一席,然席間我可瞧得真真的,六師弟和人家小公主聊得不亦樂乎,還一個勁拉著人家喝酒,結果璇璣公主不勝酒力,喝醉了,才鬧了六師弟一場。”
小何一聽,卻是委屈得不行:“四師哥,你少胡說!”
徐光橫他一眼:“我說錯了?”
“當然了!”小何不禁想起晚間席上之事,一股悶氣直衝上來,只覺額角突突直跳,真真是拍案而起,一張老榆木都險些震碎了:“她那是鬧我麼,她分明趁醉輕薄於我!”
卻不想“輕薄”二字一出,徐光終究是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馮溪將手裡帕子絞了又絞,一張嘴翕翕合合,終於問出聲來:“那個,公主……當真輕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