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蓮忙點頭道:“知道了,我這就回去。”
說話間,卻只暗暗在袖中拿手搖著馮淵手掌,求他鬆手。
好在這回,他倒是沒有難為她,愉快鬆了,又裝作不經意地抬手,將馮龍手裡的燈籠接了過來,遞給英蓮道:“夜深了,你走路又不大當心,將這個自己拿著,莫要……”
英蓮才不願被他當眾揭短,忙接了燈籠道:“少爺放心吧,我記得了。秋嬤嬤怕還在靜心院等著,我們就先回了。”
說完,不等馮淵回,便拉著海棠去了。
馮龍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有些沒好氣地嘟囔:“該死的黑妞,拉著我瞎轉了這麼半天,也不謝我一謝……”
說完,見馮淵已無比閒雅地走出老遠,忙跟了上去。
*
房間裡,燭火通明。
馮淵將桌上的醒酒湯飲盡,坐在桌前,將那荷包放在手心裡細細把玩。俄頃,卻有了新發現,竟從那荷包裡緩緩取出一張字條來。
這一兩年來,英蓮的字已進步很多。雖談不上小巧娟秀,卻再不似當年那狗爬狀。信箋之上,一筆一劃,異常工整。
馮淵勾唇,卻在心中徐徐讀之: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稜,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良久,馮淵才將信徐徐合上,細細疊好,小心翼翼重放進荷包內。一切就緒,他才傾身吹那桌上的火燭,然唇邊的笑意早已濃得化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