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相貌了。你與她年紀相仿,且同在姑蘇附近被擄,又有手鐲為證,只要我認定了這個女兒,旁的親戚族人又如何敢駁的?”
說完,喉間奇癢,卻是再也剋制不住,厲聲咳嗽起來,面上神色也跟著多出幾分悽惶:“拙荊去時正逢新皇初立,我乃舊朝遺臣,自是不得信任的,這些年來我終日惶惶,生怕哪日……放眼如今,昔日同僚皆離我遠去,我偏居揚州,早已心灰意冷,這才萬般無奈舍了黛玉去京裡,為的是她能得外祖庇佑,免得受我牽連。那日王老與我診脈,我便知這副身子已是苟延殘喘,也不知還能拖上幾年?黛玉之事又極玄妙,自是不能與外人言的。我便是將她接了回來,他日我若撒手而去,她勢必又會重陷險地。如今你們既是墨玉信任託付之人,我唯有得你們從旁相助才好安心啊!”
英蓮心下一痛,忙道:“大人多慮了。王老那日也跟我們提起過大人的情況,您現□體抱恙,乃是這些年疏於調理積攢下來的症候,只要日後小心注意,細心調理,必能好轉的。”
林如海面上愈發苦澀:“九兒不必費心慰我心懷。生死有命,若無黛玉一事,我早已釋然。只如今,還望二位體諒我愛女之心,也請九兒念在與墨玉的情分上,應了我這要求,助我教養黛玉,叫她日後前程無憂。”
這事太過突然,英蓮此刻心中早已亂成一團,不知該如何回答,想要拒絕心底深覺有愧於鈴鐺,可一旦應了,她深知那對她和馮淵意味著什麼。
前世讀書時她的確喜歡林黛玉不錯,可如今讓她做林如海的女兒,救林黛玉於水火,這任務委實太神聖也太艱鉅了些?
俄頃,只見她身子微側,微微抬首覷向馮淵,然不等她開口,卻聽馮淵勾唇一笑,似乎已看透她心底的掙扎,只道:“無須問我的意思,一切依你就好。”
英蓮聞言,頗有些無助。她垂首端坐在桌前,目光卻是凝著右手腕間那隻鈴鐺手鐲上,腦海中舊時的畫面一幕幕重現,鈴鐺臨終的託付,馮淵贈鐲的深情,此起彼伏,交疊錯落,竟是愈發迷惑起來。
林如海見狀,知她一時之間定是難以抉擇,也不忍逼她:“我也知此番是林某唐突。事出突然,九兒大可不必現在就給我答覆。”
馮淵自是也不忍見英蓮為難自己的,只在暗處悄悄握住她一隻手,又向林如海道:“多謝林大人體諒,既如此我們便在揚州暫留幾日,等九兒回去細想清楚,再派人去府上送信。”
林如海深深看了二人一眼,才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