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是馮家少夫人九兒親筆所寫,馮氏夫婦託我務必轉交於你。”
“這下倒叫林某糊塗了!”林如海滿臉訝異,不解道,“馮家少夫人,不知是哪位?”
王大夫笑笑,徐徐捋須道:“這馮家少夫人的來歷,我竟也說不清楚。只知她原是兩年前馮家少爺馮淵從柺子那裡買回來的,還鬧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言畢,見林如海眼中仍有猶疑,不禁續道:“不過林大人且放心,我雖說不上她的來歷,然這一兩年來我與馮淵夫妻接觸良多,深知他們的為人。那馮淵少年出遊,在外修道學藝,得了一身的好本事,乃是非凡之輩。至於九兒,心地單純,與人為善,言行舉止亦是不俗的。老夫敢以人格擔保,這二人皆是純良之人,絕無歹意。至於其他的,信中自有交代,老夫也不便多言。”
言罷,因見林如海面容憔悴,氣色懨懨,竟似沉痾之相,只問道:“大人近來可有胸悶氣喘之兆?”
林如海聞言,苦笑道:“這一二年來,是常有的。”
王大夫微微蹙眉,又給他細細搭了一回脈,畢了神情卻愈發不好了,只向林如海道:“大人這幾年勞心傷神,身子可是大不如從前了,你此番可得細細調養,不可輕視了啊!”
俄頃,又給林如海開了一道調補的方子,心中卻是有些不安,只嘆道:“你這身子如今應是再不得受累費神的,我竟不知將那信遞與你是對是錯了!”
“呵呵,王老說這話,倒愈發叫我好奇了?”那頭林如海面上倒淡定得很,只笑道,“莫非這信中還有什麼機密之事不成?”
王大夫苦笑了兩聲,卻並未答他。
林如海見狀,也不再深問,兩人又敘了許多閒話,又留他許久,竟是臨近傍晚時才命小廝抬了一頂轎子將他送回住處了。
*
次日一早,馮淵與英蓮用過早飯,剛想攜眾人上街逛逛,不想外面卻有人來找。
那人見了馮淵和英蓮,行了禮道:“小的是鹽課御史林府的管家詹大,奉了我家老爺的命令,特來請馮少爺與少夫人往府裡一趟。”
馮淵與英蓮對望一眼,只相視一笑,彼時只聽馮淵道:“既如此,且待我們回房換身衣裳。”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兩人便已到了林如海跟前。
會客廳裡,此時氣氛卻是異常微妙。
林如海坐在上手紅木椅上,面無表情,微微抬頭,目光只在他夫妻二人身上悄悄逡巡。
廳堂之上,只見馮淵長身如玉,眉目深邃,雖少言寡語,卻風度天成,周身籠罩著一種沉穩豁達之氣,絕非庸人之輩;再看那英蓮,星眸明亮,眼露慧黠,眉間一點胭脂記平添幾分天真自然,一派溫婉恬靜,觀之竟是親切異常<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林如海垂眸頷首,驀地看到她腕間鈴鐺手鐲,不禁神色一緊。
“你手上那鐲子……”
英蓮亦低頭望了一眼,才道:“林大人請勿見怪。當日鈴鐺曾在彌留之際將手鐲轉贈於我,只柺子刁滑,早在多年前便將其奪去賣掉。後來雖我夫君有心,曾替我四下找尋,然時過境遷,那鐲子早已石沉大海不知去向。所幸尋得了一副樣本,夫君便按如今的尺寸重製了一隻與我。”
“原來如此。”林如海點頭,眼中卻依舊流淌過一絲難言的悲痛,只道,“那年墨玉被拐之後,我也曾命人四處探尋過,卻始終一無所獲。數月之後,黛玉好容易病癒,然夫人卻因思念墨玉一病不起,我勉力支撐卻也是心力交瘁,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抿了尋人的念想,全當她去了。好歹我與夫人還留了一個黛玉……”
繼而卻猛地抬頭望她,聲調都高了幾分:“只不知馮少夫人信中,為何無故提起小女黛玉,還言要儘早為她謀前程?”
馮淵聞言,唇角不易察覺微微勾起。那晚英蓮原打算將黛玉一事也寫在信中,與林如海細細言明,卻被他攔了下來,囑咐她稍提一筆即可。
黛玉一事,實數天機,最是匪夷所思,常人一時怕都是很難接受的,若貿然寫在信裡,弄不好反而會陷英蓮於險境。想那林如海為官多年,心思也定是複雜縝密的。若是他有心,便是那一筆,也足以引他注意了。
英蓮起身,福了一福,只按馮淵教她的道:“林大人,這事兒說來蹊蹺。九兒前幾日正好從一位高人那裡聽來了一個故事,倒也十分有趣,不知林大人可願一聞?”
林如海心下疑惑,但見英蓮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