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諄吞了口唾沫,他還想替韓讓解釋一番。
朱玉娥的心思快速飛轉,搶先說道:“陛下聖明!”
看著神態自若的朱玉娥,李餘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看起來,這個小姑娘像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而此時的李諄,還處於雲山霧罩當中。
韓讓有沒有心向朝廷,他不知道,但記憶中,韓讓也沒做過什麼對朝廷不利的事啊?
李諄正要發問,突然看到外甥女正向自己連使眼色,便把到嘴邊的話硬嚥了回去。
他話鋒一轉,問道:“陛下,草民可以去大牢見見韓家主嗎?”
不等李餘說話,朱玉娥低聲說道:“舅父還是不要去見的好!”
啊?
李諄一臉不解地看向朱玉娥。
李餘含笑問道:“李諄,你與韓傢俬交甚好?”
朱玉娥連忙解釋道:“陛下誤會了,舅父與韓家並無深交,只是舅父心性寬厚,見韓家人身陷囹圄,於心不忍罷了!”
李餘淡漠地說道:“韓家罪行累累,罄竹難書,不見也罷!李諄,你說呢?”
“是、是、是!草民謹遵聖命!”
“如果沒有別的事,你二人就回去吧!”
“草民告退!草民告退!”
李諄白著臉,躬著身子,連連後退。
朱玉娥站在原地沒動,眨著亮晶晶地大眼睛,脆生生地問道:“陛下,韓家的這些罪證,能否賜於舅父一份?”
“用來作甚?”
“有了這些罪證,舅父對那些前來詢問緣由計程車族家主們,也能有所交代!”
最主要的是,舅父可以替陛下您去向各士族家主做出解釋和交代。
李餘深深看了一眼朱玉娥,眼中透著幾分笑意,點點頭,說道:“這一份韓家罪證,你們拿走吧!”
“謝陛下!”
別過李餘,李諄和朱玉娥離開驛站,返回自家。
路上,坐在馬車裡,李諄禁不住長鬆口氣,拿出手帕,一個勁的擦冷汗。
朱玉娥問道:“舅父可有看出陛下的意圖?”
李諄搖了搖頭。
他拿捏不準李餘到底是什麼心思。
是打算殺掉韓讓?還是放過韓讓?
朱玉娥意味深長地說道:“陛下對韓家主只捐了八百兩銀子十分不滿!”
李諄驚訝看向朱玉娥。
他禁不住喃喃說道:“就……就因為韓讓只捐了八百兩銀子,陛下就要抄韓家的家?”
韓家可是燕州最大計程車族之一啊!
只因為八百兩銀子,陛下就要下此狠手,毀了整個韓家?
無論怎麼想,都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朱玉娥反問道:“舅父覺得還不夠嗎?這次的捐獻,其實也是一塊試金石,可以試探出誰會順從朝廷,誰又不會順從朝廷。
“韓家作為燕州最大計程車族之一,竟然只肯捐八百兩銀子,這無疑是在當眾打朝廷的臉面,更是在打陛下的臉面,陛下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韓家?”
李諄眉頭緊鎖道:“可是,陛下的報復來得太快也太直接了吧?”
竟然絲毫不去遮掩,就這麼赤裸裸的直來直去?
難道這不會讓陛下顯得太過心胸太狹隘了嗎?
朱玉娥原本也是這麼想的,但見到李餘之後,她改變了想法。
她輕嘆口氣,說道:“陛下是打算從燕州出兵齊州了!”
“啊?”
“燕州作為陛下出兵齊州的跳板和大本營,必須得穩定,所以,陛下沒時間與燕州的各大士族去周旋,必須得也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速戰速決,哪怕是以鐵血的手腕,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震懾住燕州士族。”
說到這裡,她看向李諄,意味深長道:“而韓家,就是陛下用來敲山震虎的那座山,殺雞儆猴的那隻雞!”
所以,這次韓家一定會垮,韓讓也一定會死。
誰都救不了他。
如果哪一家與韓家走得太近,私交甚密,弄不好還得收到牽連。
當李諄提出要去探監的時候,李餘沒有應允,實則已經算是對李諄網開一面了。
想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李諄的冷汗再次流淌出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剛才是在鬼門關的門口走了一圈,差點一腳踏進去。
好在當時玉娥及時制止住自己,如果自己一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