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會是陛下的賜酒吧?
人們目不轉睛地看著李餘抱著的酒罈,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驚恐之色。
李據還算是鎮定,問道:“十七弟抱著何物?”
“酒啊!”
李餘含笑說道:“今日,我與大哥,還有嫂子、侄兒、侄女們,共飲一杯!”
他故意沒提惑心蠱的事,是不想嚇壞大哥一家子。
金烏端著托盤,從外面走進來,上面擺滿了玉杯。
他給每人都發了一隻玉杯,而後,李餘捅破酒罈的封口,給眾人一一倒酒。
頃刻間,大殿裡瀰漫開雄黃酒的氣味。
李據低頭看看杯子裡黃褐色的酒水,又低頭聞聞,皺眉道:“十七弟,這是御賜之酒?”
即便父皇要賜酒毒死自己,也不至於如此寒酸,用雄黃酒吧?
“御賜?”
李餘被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道:“大哥,這酒是我自己買的啊!”
你買的?
不是御賜毒酒?
李據差點氣樂了。
在場眾人也都意識到是虛驚一場,一個個都沒好眼色地怒視著李餘。
好端端的,你買的哪門子的酒,又敬的哪門子的酒?
李據無奈地搖搖頭,把手中的酒杯放到一旁,說道:“這酒,大哥就不喝了!”
“不行!大哥必須得喝!不僅大哥要喝,每個人都得喝!”
“哦?”
李據莫名其妙。
不就是一杯雄黃酒嗎,為何非喝不可?
李據拿起杯子,說道:“大哥,小弟先乾為敬!”
說著話,他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李據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這個老十七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他究竟還是拿起杯子,將雄黃酒飲下。
李據都把酒喝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推辭,紛紛喝下杯中酒水。
金烏在旁認真盯著,確認所有人都已飲下雄黃酒,並且沒有不良反應,他方向李餘點下頭。
李餘向李據一笑,說道:“好了,大哥,小弟就不多打擾了!”
說完,他帶著金烏,快步走出承恩殿。
李據一家人面面相覷,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搞懂,李餘讓他們喝下這杯雄黃酒究竟是何意。
且說李餘,他帶著金烏,回到光天殿。
而後立刻讓冠英和十二衛分發雄黃酒。
他們先分發給東宮侍衛,盯著他們把雄黃酒喝掉。
等東宮侍衛們相繼喝完,再由他們把雄黃酒分給宮女們喝。
最後輪到宦官們喝。
金烏站在李餘的斜後方,目光在人群中掃來掃去,巡視個不停。
很快,他便注意到一名二十多歲的宦官,總是在往後躲。
原本他是站在中排,可現在,他已經躲到最後一排。
金烏低聲提醒道:“殿下,站在最後一排,倒數第二個人,有問題。”
李餘立刻看過去。
金烏說的那人,此時正縮著脖子,低著頭,身子似乎還微微有些發抖。
李餘眯了眯眼睛,直接走了過去。
金烏擔心李餘會有危險,亦步亦趨地緊緊跟在他身後。
李餘路過發酒的侍衛時,隨手接過一碗。
他端著這碗酒,徑直走向那名宦官。
隨著他的走近,那人身子抖動得越發厲害,臉色煞白,額頭都是汗珠子。
果然有問題!
李餘端著碗,在這人的面前站定,將手中的碗向前一遞,還沒等他說話,那名宦官嗷的怪叫一聲,揮手把李餘遞過來的碗打飛出去,而後轉身就跑。
“金烏,拿下他!”
李餘大喝一聲。
金烏身形一晃,彷彿離弦之箭,幾個蹬步,人便追至那名宦官的身後,緊接著,他跳起就是一腳。
嘭!
那名宦官背後捱了一腳,奔跑的身子好似皮球,向前連連翻滾。
附近的宦官們嚇得連連躲閃避讓。
人們瞪大眼睛,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被踢倒的宦官趴在地上,身子不自然的扭曲著,似乎還想要站起,但就是站不起來。
金烏冷哼一聲,邁步走過去。
可是有人先他一步,走到那名宦官身旁。
這人是一名四十出頭的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