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好京城,無暇顧及,等他把這邊都整理好了,以廣州之兵馬,恐怕擋不住他大軍一鼓,王弼老朽而已,所部皆圖錢財,其家屬多在北,楊豐大軍南下焉能拼死抵抗?
終究又是神州陸沉,萬馬齊喑。”
解縉說道。
他說的是胡廣和王艮,這兩人都是建文二年進士,現在當然不屑於來京城,畢竟從吉安去廣東又不遠。
不過建文朝廷現在的確以儒家標準可以說群賢畢至。
各地大儒不屑於食周粟者,都已經在南下,主要是楊豐已經明確要拋棄儒生,他們留下來也沒市場了,讓他們去從頭開始學新學,明顯拉不下這個臉。都是大儒,都是名流,難道還要擠在一群小孩中間,從頭開始學那些天文地理?
他們寧死不學。
內閣在張顯宗的試題面前全軍覆沒就是因為太有骨氣。
張顯宗就是讓他們就和德里蘇丹國的交往各抒己見,關於印度的各種知識現在都是書商那裡熱門的,關於南亞次大陸的地理,宗教,國家,文化都有。一部分是楊豐編寫的,一部分是出使的使者記錄,甚至還有專門找那些水手之類,後者口述整理的見聞,可以說系統化的知識。但凡這些翰林,學士們多讀幾本,都不至於全軍覆沒,而且民間這些書籍皇宮裡面都有,甚至還是第一版,很多其實都是先送到皇宮再出版。
但守著這些的學士,翰林們根本沒幾個去認真看的。
不是他們不知道這些東西很有用。
而是因為新學是楊豐倡導。
為了顯示自己的傲骨,他們都不屑於去讀。
儘管他們知道這些都很有價值。
但是……
我就不看!
看了我就不純潔了!
連他們這些都這樣,就更別提外面那些了,直到現在還有儒生堅持糞丹是楊豐的妖法,吃了這種妖物增產的糧食,就會被他控制思想。
頗有幾分我大清腐儒們的味道了。
這種情況下當然也就只有建文朝能給他們帶來些安慰,畢竟在建文朝他們還是受人尊敬的文曲星,而不是在偽朝人厭狗嫌的老厭物。不過解縉這些,還是很清楚雙方實力對比,再說他們好歹都已經是官了,這些儒生南逃是民,民南下無罪,官南下那就是叛逃了。
抓住死路一條。
“那要是楊豐一直整理不好又如何?”
鄭賜說道。
“何意?”
騫義說道。
“楊豐終究不過一人而已,他要想控制各地,終究需要聽命的官,也就是這些賜舉人的,可各地終究還是士紳說了算,這些年輕人帶著一紙告身就能掌握地方權力?
若天下士紳皆反抗,難道他還能讓每個赴任的,都帶上幾千兵馬?他終不能一人敵天下。”
鄭賜說道。
“但士紳有幾個反抗?蘇州還不是投降?”
解縉憂鬱地說道。
他們其實都很清楚,楊豐的改革觸動的,只是儒生利益,誠然,大部分儒生都是士紳,可問題是士紳並不都是儒生,就算是儒生的,也不都是衛道者,就算是衛道者,也不一定敢付諸行動。
說到底方孝孺能有幾個?
絕大多數都是些蠅營狗苟之輩,牆頭草隨風倒的貨色。
反抗?
反抗會死人的?
不就是科舉不考儒學,大家趕緊抱起新學也一樣。
不就是個跪的問題嘛!
大家跪過女真,跪過蒙古,跪過暴君,再跪個妖人又有何妨?常規操作而已,而解縉等人就是因為清楚士紳們的德性,所以才對未來如此的悲觀。
“那就挑起士紳們的反抗,讓士紳們沒有退路。”
鄭賜微笑著說道。
解縉和騫義都疑惑地看著他。
“但我們需要一個挨天下士紳罵的人,甚至有可能為此獻身的人。”
鄭賜說道。
“一個方孝孺?”
解縉說道。
“對,一個方孝孺,一個能為天下忠義捨身,一個能為衛道而死者。”
鄭賜說道。
“倒是有一個人可用,山東布政使司參議鐵鉉。”
騫義說道。
“對,若以剛烈而言,無人能過之。”
解縉立刻說道。
當然,只要這個人不是自己就行。
“那就想辦法讓他向朝廷上書,請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