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被攻陷,各地藩鎮全都快快樂樂。
同樣如果大明京城被攻陷,那各地又有多少藩王,總兵們快快樂樂?
當然,這些與梅指揮使和他手下士兵們無關,他們只是因為京營兵力不足所以被放在這裡警戒而已,現在的京城各衛某種意義上說更像是預備役,因為京營就是從京城各衛抽調精銳組成。而剩下的軍戶因為資源有限,就逐漸開始民兵化了,甚至已經不要求維持日常訓練,一個衛日常保留一千人左右在營,其他都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所以現在滄波門就是梅指揮使帶著一千士兵。
至於他是朱元璋外孫,他媽是老朱的嫡長女寧國公主,他爹梅殷,雖然是勳貴但不擅軍事。
目前是鳳陽留守。
但他媽終究身份尊崇,雖然實際上是次女,但姐姐臨安公主是庶出,所以她事實上就是公主之首,哪怕小公主見了也得老老實實行禮,這樣孝陵衛指揮使也就非他莫屬了。
“指揮使,曹國公來了!”
梅指揮使身旁千戶說道。
梅順昌趕緊順著城牆望去,就看見煤油燈光下,曹國公正帶著數十名家丁騎馬而來,城牆上警戒計程車兵紛紛行禮。
他趕緊迎上前。
“這滄波門可有異常?”
李景隆說道。
“此處面朝群山,門外河水,想那賊軍應不至來此。”
梅順昌笑著說道。
他們兩家嚴格來說也是親戚,他媽和李景隆的爹算是表兄妹。
“還是得小心,萬不可驚擾孝陵。”
李景隆說道。
說著他還轉身向著孝陵拱手,但也就在這時候,代表朝陽門的那幾點煤油燈光處,火紅色驟然炸開,在火紅色中甚至可以看到有什麼被炸飛,緊接著火紅色熄滅,原本的煤油燈光同樣消失,在城牆的原本成排煤油燈光中,立刻出現了一個不協調的缺口……
李景隆和梅順昌面面相覷。
幾乎同時城外的黑暗中,一道道火焰噴射。
不少猝不及防計程車兵立刻倒下……
“敵襲!”
李景隆身旁家丁吼道。
而此時來自朝陽門的爆炸聲,開始震撼他們的耳膜。
當然,他們已經顧不上管那裡了,因為城外無數敵人已經衝進了煤油燈照出的亮光中,因為滄波門正對群山,所以向東沒多少居民,只有些採石頭的石匠聚居,這些早就已經撤到城內,很顯然這些敵人早就提前隱藏。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們能夠迅速突襲,因為滄波門外是水,要不然怎麼叫滄波,這裡是運糧河進入城內的點,再加上山裡的出來的河水匯入,基本上就是個小湖面一樣。
那些突然從黑色中湧出的敵人,全都是赤膊長刀,恍如一群撲火的飛蛾般衝進煤油燈的亮光,同時衝進運糧河的河水。
城牆上反應過來的孝陵衛士兵立刻開火。
這裡雖然沒什麼重炮,但老式速射炮充足,那些士兵在女牆保護下,從一個個射孔伸出速射炮的炮口,對著衝進河水的敵人轟擊。
後者立刻成片倒下。
但這並不能阻擋他們,這些看起來彷彿不計其數的傢伙,自殺般迎著速射炮的霰彈瘋狂向前,哪怕前面已經屍橫遍野,但他們踏著同伴死屍,依舊悍不畏死的衝向那些噴射火焰的炮口,在狂風暴雨般的霰彈轟擊中,一片片變成同樣的死屍。
但這終究不是馬克沁機槍,無法阻擋這種死亡衝鋒,尤其是這些傢伙都是赤膊,沒什麼負重可以全速奔跑。
很快就有人衝過運糧河,然後向上丟擲繩索,但城牆上一枚枚手雷扔下,爆炸的火光中這些人不斷倒下。
而他們後面的黑暗中,掩護的神機銃也依然在不斷開火。
不過也僅僅是干擾一下守軍,畢竟後者是在女牆後,外垣的確是夯土,但女牆可是青磚的,子彈是打不穿的。
“這些瘋子!”
城牆上的李景隆,聽著外面那明顯不是大明語言的喊聲,忍不住感慨的說道。
“瑪的,是撒答兒,以前錦衣衛領俸祿的達官,因為刺殺楊豐案逃跑,現在這些狗東西全跑南邊了。”
趴在女牆射孔上的梅順昌,看著一個悍勇衝鋒的敵軍將領說道。
後者也是赤膊,雙手斬馬刀,已經衝進運糧河。
“指揮使,援軍到了!”
一名軍官喊道。
這時候靠著悍不畏死,外面敵軍已經開始攀爬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