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都過來,數萬男女老幼都在向著河神跪拜。道路兩旁全是擺上的香案貢品,還有士紳自覺帶著青壯維持秩序,就連黃土的道路都撒水防塵。
至於閿鄉城門……
“關上城門!”
他們後面喊聲響起。
緊接著知縣和吳凱的身影出現在城牆上,吳凱後面還帶著士兵,而陳千戶手下計程車兵,也把神機銃架到了箭垛上。
下面的城門緩緩關閉。
“楊……”
吳凱喝道。
但緊接著他就被知縣捂住了嘴。
後者用目光向他示意,緊接著鬆開手轉向外……
“閣下生為忠義,死為河神,敝縣禮當恭迎,然閣下既以復宋為號,我等皆大明之臣,已為敵國,故不敢開門相迎。城外有大路通城北碼頭,閣下請移駕,城北有大王廟可供閣下歇息,百姓有願拜者自便。
拜者無罪。”
他喊道。
河神停下來,抬起頭看著他。
當然,因為白光籠罩,根本看不清河神的臉,只能看到一個彷彿很虛幻的形象,這還是隔著幾十米,跟前的都不敢看。
“即為敵,當受死!”
然後一個很飄渺的聲音響起。
下一刻一聲不大的異響,緊接著知縣右側城樓上雷霆炸開。
知縣立刻發出慘叫。
倒是吳凱因為身上有鎧甲,而且雷霆炸響處,和他還隔著知縣,所以並沒受到真正傷害,不過他已經確定了是類似手榴彈的,因為有煙,但威力不如手榴彈。
“河神息怒,河神息怒!”
“快開門,河神震怒了!”
……
外面的百姓怒喝道。
吳凱憤然看著外面剛要說話,趴在箭垛上的知縣,突然詐屍般抓住了他的胳膊……
“吳指揮,千萬別說他是楊豐,為了天下蒼生,無論如何都不能說他是楊豐,就說他是河神,他要復宋咱們就調兵和他打,但無論如何都別說他是楊豐。”
知縣很艱難地說道。
說完身子一軟,彷彿耗盡最後一絲力氣般,直接倒在了箭垛旁。
“開火,縱然河神,也吃我神機銃!”
吳凱吼道。
城牆上那些神機銃立刻噴射火焰。
子彈瞬間打在河神身上,不過他卻站在那裡,彷彿真正的神靈般,最多身子有些搖晃,很顯然這些子彈並不能對他構成傷害。所有神機銃迅速打完一輪子彈,城牆上士兵匆忙開始裝填,然而此時那些百姓卻像瘋了一樣驟然響起一片吼聲,緊接著他們洶湧著衝向城門。而且城牆上並不只有吳凱等人,還有不少本地徵召的弓兵衙役,就在那些百姓衝向城門的同時他們也發瘋一樣跑向下面。
吳凱愣了一下。
“這些刁民!”
他悲憤地自言自語著。
他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
閿鄉可就在黃河邊上,而且就是修在算是灘區,老百姓對河神的敬畏可以說是骨子裡的。
你敢打河神?
你打完可以離開,我們這些老百姓得承受河神的怒火,他一怒之下掀起滔天巨浪淹了閿鄉怎麼辦?可以說整個閿鄉,包括對面芮城來的百姓全都陷入暴怒,緊接著衙役開啟城門放他們蜂擁而入。
“撤,快撤!”
吳凱顧不上管河神,急忙對著手下喊道。
這種情況下沒什麼好解釋,面對這種都陷入瘋狂的百姓,最好選擇就是趕緊跑路。
然後他沿著城牆狂奔。
但沒跑出幾步,就被旁邊馬道衝上的百姓給堵住,後者儼然生化危機裡的喪屍,捨生忘死般撲向他,儘管他很勇猛的揮刀砍翻兩個,但卻還是被按在女牆上……
“只誅首惡,餘人勿傷。”
那很飄渺的聲音響起。
那些原本也已經被按住,甚至被掀出女牆,都要往外扔計程車兵們,終於保住了性命。
那些百姓立刻抬起已經捆住的吳凱走向城下,很快他們出了城門,把吳凱抬到了河神面前,吳凱還很不忿地想怒視,但緊接著慘叫一聲,雙眼就閉上了,畢竟對面一堆爆閃,而那些百姓按著他,讓他跪倒在了河神面前,按著他向河神磕頭。
“河神,這廝冒犯河神,小的們將其拋入河中。”
一個耆老說道。
“可!”
很飄渺的聲音說道。
“走,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