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個行政機構,比如說鄉。」
「你知道一個縣有多少官吏嗎?」
「多少?」
「上元縣作為京城首縣,有知縣一人,縣丞一人,主簿一人,此乃官,另有司吏十四,典吏二十六,此為吏,官吏合計四十三人,這是上元縣,可算天下第一大縣,總共這些官吏。至於其他那些縣,缺縣丞者有,缺主簿者有,吏員多則二三十,少則十幾,你想再設鄉一級,是要朝廷官吏數量翻倍?
那陛下用什麼養活?
賦稅也翻倍?
就連這些官吏,陛下都覺得多了。」
「可糧長,裡甲,耆宿這些難道就不用給任何好處?」
「我已經說了,收不夠稅糧是要他們自己添上的,那你覺得這樣的差事還會給俸祿?」
「白嫖啊?衙役呢?」
「衙役是役,是地方百姓所服徭役之一。」
「白嫖?」
「白嫖!」
「臥槽,這也太過分了吧?」
楊豐驚歎道。
朱元章這是把白嫖發揮到了極致啊!
整個一個白嫖皇帝啊!
這個制度的確節儉,對財政簡直太友好了,畢竟一個縣,還是上元縣這種京城的縣,居然才總共四十三個吃俸祿的,加上教諭也才四十四,最多有些縣還有個巡檢……
「那捕盜的弓手,快手之類呢?」
他問道。
「役。」
張顯宗很乾脆地回答。
好吧,這個也是白嫖的。
「吏的俸祿多少?」
楊豐問道。
「土著為吏,無,只免伕役,外地為吏者,月米五斗,冬夏給棉麻布匹為衣,在京者依照衙門品級各不相同,最低光祿寺典吏月俸六鬥,咱們使館那幾個屬吏就是照著光祿寺典吏,每月六鬥。」
「難怪劉總管幾個都經常偷剩飯回家,我還以為回去餵雞呢!
這樣看你當初那一個月七石米也不少了。」
楊豐感慨道。
所以吏是有的白嫖有的給工資。
那這就很難避免那些吏們想方設法的撈錢了。
六鬥米……
這個是糙米,不會用精米的。
糙米和精米同樣一斗重量差距還是不小的。
所以六鬥米換成現代標準的斤也就是七八十斤,養家是肯定不夠,摻雜些菜類,另外再換些便宜的糧食,比如豆類大麥這些,頂多也就是讓一個三口之家勉勉強強夠吃,孩子要是多點那就肯定不夠了。這樣單純靠俸祿是肯定不行,畢竟這時候哪有幾個三口之家,絕大多數都是一大家子,所以肯定還有田地,像那些外地做吏的,就只能自己一個人去了。
拖家帶口是不可能的。
否則別說能攢下點,就是光一家人吃飯都不夠。
總之朱元章的這個工資標準只能說讓你不至於飢寒,想生活富裕那是完全別指望了,不搞兼職是肯定不行,不撈外快還不如種地呢。
「吏能升遷吧?」
他問道。
「能,但很難。
制度能升遷,但第一步就得九年三考,考滿之後還有別的一些,就算全都順利透過,也已經十五六年過去了,才不過得一九品官。
至於剩下就是看命了。
不過也可以了。
我等十年寒窗苦讀,就算一朝得中三甲,其實絕大多數也不過是一八品縣丞。
此輩一介白丁,十餘年能升九品足矣。
與讀書人寒窗苦讀也差不多。
想飛黃騰達,那就只能上戰場,用命搏殺以求富貴,一百戶就已然是六品官,高過了知縣,不敢拼命,想安安穩穩那得按部就班,別想飛黃騰達,一步登天。說到底聖朝重軍功,陛下打天下靠的是武將,只有那些能打仗的才是陛下器重的,別的都算不得什麼。」
張顯宗明顯悵惘地說道。
楊豐很大程度上被他迷惑了,忽略了他屬於特殊存在,這是個他瑪的榜眼啊,整個洪武朝三十多年,也不過出了十幾個的頂級儒生。
他年級輕輕就到了五品不是儒生的正常存在。
他是儒生金字塔的塔尖。
那底下還有無數儒生在寒窗苦讀,就算中了進士的,也絕大多數都在各地做八品縣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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