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姚廣孝在房間裡輾轉反側了一晚上,也沒等到楊豐去敲他的門。
他以為楊豐是跟他玩欲擒故縱的。
陰謀家嘛!
不都是這麼玩的嗎?
然而……
黎明的黃河上,再次溜走的楊豐划著借用的小船,在霧靄中向著對岸。
“我總覺得你現在處於很不穩定的狀態,你這樣不負責任的瞎胡搞真好嗎?”
班長說道。
“你想說什麼,我像一條瘋狗?”
“呃,這個詞倒是比較恰當。”
“那麼你告訴我,我需要對誰負責嗎?我需要對大明王朝負責嗎?需要對朱家負責嗎?需要對這個時代的所有人負責嗎?甚至我都不確定這究竟是我們歷史上的一個朝代,還是某個平行宇宙一個與我們知道的明朝相同的國家,那麼我來到這裡需要做的是什麼?
當然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我不需要遵守這個時代的法律,我不需要受這個時代的道德約束,我也不需要管這個時代的人死活。
只要我不怕死,那就完全放飛自我好了。
你在那邊知道要遵守法律,要儘自己的職責,要保家衛國,因為你的的確確屬於我們的國家,就是要為我們的國家盡職。
我也一樣。
可是,這裡是我們的國家嗎?
不是啊!
既然這樣我為什麼要考慮那麼多?
我想怎樣就怎樣,覺得怎樣開心就怎麼幹!
至於結果?
我需要管嗎?”
楊豐說道。
事實就是如此啊!
對現在的他來說法律,道德,職責,這些統統都是不存在的了,他就是空降到了一個連外國都不算的地方,這裡的一切與他沒有什麼關係,他不是這個國家的人,甚至都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只是意外到了這裡。就像一隻侏羅紀的霸王龍被扔到了塞倫蓋蒂大草原,為什麼還要用過去的那些束縛自己,為什麼不能放開雙腿自由的奔跑?
前方一片無盡的遼闊,想怎麼跑就怎麼跑。
至於那些小動物們,被踩死活該!
唯一能約束他的,也就是死亡了,可只要他保持目前這種生死看淡的狀態那就真是毫無顧忌的。
一個穿越者,到了一個完全與自己沒有任何關聯的時代,帶著一身外掛……
他最近發現他的身體素質都強了許多,其實一開始他也覺得有些異常,就是沒太注意而已,但現在開始這種長途行軍後,才注意到自己一天翻山越嶺走上百里居然毫無疲憊感,睡一覺第二天繼續。
這明顯超出他正常水平了。
現在就是不靠著現代武器,他也應該是個猛將級別。
“所以朱元璋做的其實很對,就是得給你需要牽掛的東西,然後把你捆在他的大明朝,從身體到靈魂。”
班長感慨著。
所以這就是個心態問題。
“那就看他本事了!”
楊豐說道。
七天後。
山東滕縣。
“我彷彿靈魂中某個未知的領域開啟,有一個冥冥中的聲音,在遠處向我發出了召喚。”
潛越五百里的楊豐站在縣城南的一片荒草中,像個旅行的揹包客終於看到自己的目的地般,兩眼放光的看著遠處連綿群山。
“說人話!”
班長說道。
“那個方向應該是曲阜啊。”
楊豐那滿含深情的目光,彷彿穿過了綿綿群山,看到了一片宏偉的建築,和一張金錢鼠尾的畫像……
呃,不對,這時候還沒有金錢鼠尾的畫像。
“你想幹什麼,那可是朱元璋封的衍聖公,而且在幹掉胡惟庸,從此不再設立宰相後,衍聖公已經自動成了文臣之首,光御賜的祭田就兩千大頃,明朝的頃可是百畝,而且他家的畝還是大畝,一畝頂三畝,所以相當於六十萬畝,對於生性吝嗇的朱元璋來說,這個賞賜簡直驚世駭俗……”
“真有這麼多?”
“什麼意思?”
“你也說了,朱元璋生性吝嗇,衍聖公對他來說也就是那麼回事,再說衢州他還有備用的,那麼憑什麼對孔家那麼大方?
六十萬畝,孔家是他親兒子嗎?
萬曆給福王也僅僅賜田兩百萬畝,而且實際到手一百三十萬畝。
朱元璋對孔家的感情,難道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