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數百萬石大豆從遼河上運往江南。
那麼問題來了。
怎麼才能大規模向外運輸?
只有水運。
木軌也不行。
而且必須是成本最低的順流水運。
好吧,只有一個選擇,從松花江放流,開春之後以船隊從松花江順流直下奔鯨海衛。
去廟街。
而海運的船隊在同時乘著洋流和南風北上,到達廟街裝船等待,等北風起後立刻南下,雖然這樣的運輸距離遙遠的有些誇張,光會寧到鯨海衛,那就是兩千多公里,海運得三千多公里。但對於大宗商品運輸來說,這就是唯一選擇,木軌馬車終究不是鐵路,那點運力也就能給駐軍運點軍需,指望它承擔大宗貨物運輸是不可能的。
這樣的運輸只能用船。
而且就算用船,在這個只能依賴風帆的時代也不能是逆流,除非在沿線有足夠人口。
但會寧最缺的就是人口,所以只能是順流而下。
距離遠些就遠些吧,其實反而更節省時間,從哈爾濱漂流到廟街一個月足矣。
流速平均怎麼還不得每秒一米多,哪怕晚上不敢走,兩個月也夠了,而海運冬天順風順流甚至比這更快。
“大使,您為何如此執著於會寧?以您的這些投入,放到大明其他地方都是輕鬆賺錢的,唯獨投入會寧這種地方,除了給自己增添負擔外,沒有任何收益。哪怕您能完成這種運輸,其實也不會賺錢,最多也就是賠的少些,哪怕產量的確比內地多三四成,也不會給您賺錢,因為您必須給那些墾荒隊更多工錢。
比在內地多幾倍。
哪怕您還有別的收益,諸如淘金之類也沒用。
淘金一樣也要用大量人手,他們要吃飯,穿衣,住的地方,這些統統比在內地成本要高。
在江南一碗米飯,一碟菜就能吃飽,在那地方不吃肉根本扛不住,就是得大魚大肉才行,我在那裡的飯量得在京城的兩倍,在京城冬天隨便一件薄棉衣,整個冬天也就撐過去了,在那裡得穿皮毛,把自己裹得跟熊一樣,在京城一間茅草屋就足以遮風擋雨,在那裡牆壁都得一尺多厚,沒有火炕冬天得凍死。
而且冬天幾乎什麼都不能幹。
在京城冬天你可以讓手下修水渠,修路,修堤壩,在那裡你只能讓他們躲在屋子裡烤火。
等於你得白養他們整個冬天。
這全是錢。
您在那裡是不會賺到錢的。
無論怎麼做都不會賺到錢。”
馬和很費解的看著楊豐。
此時他們正在迎嘉禾的旗艦上,這艘五千料鉅艦被大明皇帝親自賜名丹雀號。
丹雀銜嘉禾嘛!
皇帝陛下還是很期待的。
而楊豐看著在群臣簇擁中,正親自祭拜的朱元璋,看得出皇帝陛下真的已經老了,原本歷史上他也就還能活一年了,就算這次能久些,估計也就是是兩三年而已。
“你說的很有道理。”
楊豐說道。
他倒是說出了問題的本質……
除非不考慮成本的戰略考量,否則那裡都不會受歡迎的,因為一切都需要投入更多的成本。
衣食住行……
哪怕修個廁所都得不一樣。
“但問題是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利益考慮。”
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