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趕緊卑躬屈膝地安排船隻,伺候著這位就連他這犄角旮旯都已經算如雷貫耳的大人物登船,緊接著楊大使開始了向廣州的漂流。
然後顧統也長出一口氣地趕緊派人向他爹稟報。
半個月後。
京城。
龍江關人山人海。
實際上不只是龍江關,從穩船湖到龍江關,沿岸全是人,包括後面的城牆上也一樣,而所有人都在翹首東望。
那裡一艘艘歷經滄桑的戰艦正在逆流而上……
迎嘉禾的艦隊回來了。
不過他們沒有走廣州,甚至沒有去呂宋,因為耽誤時間太久,馬和指揮著艦隊乘黑潮直接北上,然後到倭國再乘著東北風直插長江口,就那麼很突然的返回。而且整個艦隊並沒有損失任何戰艦,除了長達一年半的航行讓所有戰艦看起來都像是破破爛爛的垃圾,很多戰艦上的帆都是補丁摞補丁甚至還有沒補的。
頗有加勒比海盜風采。
這還是在太倉搶救了一下,據說剛到太倉時候,那真就是一堆浮動的垃圾。
很多士兵因為在海上太久,下船都不會走路了。
不過他們終究回來了。
在歷經數萬裡,兩度橫跨太平洋的航行後,一艘戰艦也沒少的回到了他們的家鄉。
“我就說嘛,這絕對是個陰謀。”
而一身商旅打扮的楊大使,就混在看熱鬧的人群中,看著遠處正在駛來的浩浩蕩蕩艦隊。
他當然沒去廣州。
實際上他還沒到播州,就已經回過味來了,這是個陰謀,老朱亡他之心不死,老朱的執念是不是沒看到嘉禾還不好說,但沒弄死他絕對是,而且越是快死了,對此的執念也越強烈。
尤其這時候他已經可以說是老湖塗了,已經不會深謀遠慮。
就剩下一個念頭。
帶他一起走。
可以理解。
畢竟老朱也是個皇帝,是皇帝都忍受不了他這樣的。
楊豐對此還是有自知之明。
這時候一輛熟悉的四輪馬車出現在他視野,楊豐立刻混在人群中擠過去,不過他只是靠近而已,因為熟悉這輛馬車的身份,閒人們並沒特意保持距離,所以楊豐很快擠到了馬車旁。緊接著馬車的簾子掀開,玻璃窗後已經成熟許多的小公主很煩躁地看著越來近的艦隊,她也沒注意到楊豐……
“讓開,讓開!”
就在此時,春姬的喊聲響起,緊接著人群讓開,春姨太太的四輪馬車也駛過來,然後她開啟門走下馬車。
“他到哪裡了?”
小公主依舊很煩躁地問道。
“張學士說還是之前那份,普定衛說他在安隆司登船的。
張學士說安隆司到廣州剩下全是水路,而且絕大多數路程都是山林蠻夷土司的地盤,他用不著登岸開什麼公文,就是坐著船一直往廣州漂,另外有些地方蠻夷還不一定服王化,也不會特意向朝廷奏報他的經過。
總之他最少得到柳州,才有可能傳來訊息。
而且也不一定。
畢竟他可能直接就從柳州過去了。
這種順水漂流的,只要天氣好一般不會停下。”
春姬說道。
“我爹都那副模樣了,他發的聖旨還非得聽?他自己過一個時辰都不知道自己之前說過什麼,艦隊又不是不回來了,用得著接嗎?簡直都在跟著他胡鬧,趕緊回去讓人加急向廣州銀行送信,要是他們截不住,我扒他們皮。”
小公主憤然說道。
然後……
“你有沒有想過,你爹是故意的?”
一個腦袋突然從視窗探入,然後笑著說道。
小公主愕然地看著他。
緊接著就要撲向他,同時發出欣喜的尖叫。
楊豐以最快速度捂住她的嘴。
小公主也很狡猾,立刻清醒過來……
“哪裡來的狂徒,簡直不知死活,把他給我捆起來,送工廠做一年苦力!”
她帶著興奮喝道。
外面那些家奴也醒悟,趕緊上前按住楊豐捆起來。
“放開我,我只是聽說公主美若天仙,想看看她,我是山裡人,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楊豐很有演技地用某種土語喊著。
周圍閒人一片鬨笑……
“讓他進來,我讓他看個夠再去給我做一輩子苦力。”
小公主在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