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傅辭翊多想不肯喝,婉娘又道:“南窈先端了一碗過來,我說這一碗碗地要端到何時,直接拿個托盤裝過來便是。”
傅南窈也道:“雪天冷,大家又去田裡勞作,委實辛苦。為防受涼,自然是大家都有份的。”
大家紛紛端碗喝湯。
傅辭翊這才喝了。
“真好喝啊。”傅北墨喝得意猶未盡,“還有麼?”
“沒了,一人一碗。”傅南窈道。
顏芙凝覺得滋味不錯,緩聲開口:“南窈的廚藝進步很大。”
傅南窈心神一凜,直接道:“不是我做的,方才禾嬸嬸來過,是她送來的,我就在灶房熱了熱。”
婉娘適才豎著耳朵,聽大兒子一口氣喝完,心裡開始美滋滋。
“好了,都該餓了,落座吃飯。”
她摸索著坐到飯桌旁。
眾人跟著落座。
飯吃到一半,傅辭翊扯了扯衣領:“我怎麼覺得有些熱?”
婉娘聞言欣喜,心道起作用了。
原以為兒子有什麼毛病。
此刻看來是沒毛病,只一碗湯水喝下,竟很快有了效果。
她原又以為就算有效果,效果起來也慢。再加他們從村裡回來,拿出湯水的機會就中午這會,故而就讓他中午喝了。
如此一來,效果徹底起來,正好在夜裡。
她腦中彎彎繞地想了頗多,面上卻絲毫不顯:“大冷天的從外頭回來,吃了飯,人自然就熱了。”
李信恆三下兩下地將口中飯菜嚥下:“嬸子說得對,我也覺得熱。”
傅北墨:“湯水喝下,飯吃下,人熱乎乎的。”
孟力頷首附和:“玩過雪,過一會也熱,就這個理。”
聽大家都這麼說,傅辭翊便不多想。
這時,顏芙凝道:“娘,我想與您商議個事。”
“你說。”
“即將年底,李大娘一人在家孤單,李大哥的話……”
她的話還沒說完,婉娘就接上了:“那就給信恆多放幾日假。”
“如此也是可以。”顏芙凝道,“年後李大哥要跟我與夫君進京,屆時李大娘一人在鄉下無人照應。我想著年前就讓李大娘來咱們家,一道過年。年後的話,家裡有她在,可以幫忙做些家務。”
李信恆直接道:“我娘想來當嬸子的老媽子。”
傅南窈笑道:“我覺得可行。”
哥嫂進京,李信恆與彩玉跟去。
彩玉一走,家裡做飯的活計全落在她的身上。
李母若過來,不僅可以照料母親,還可以幫忙做飯。
婉娘想了想,含笑道:“好,就讓李嫂子來咱們家。”
她眼盲,身旁有個人照顧著是好事。
芙凝能這麼想,委實有孝心。不僅有孝心,也照顧到了李家母子。
這樣的兒媳婦,真是打著燈籠都難尋啊。
念及此,她就盼著今夜兒子兒媳能成事。
風雪越來越大。
往常開著飯廳門用飯的,今日即便關著門,冷風還是一個勁地從門縫裡鑽。
“等雪停,選個日子,信恆去村裡接母親罷。”
李信恆高興應下:“好嘞,嬸子,我聽您的。”
飯後,暴風雪來臨。
大家都回了自個房中。
傅辭翊回書房溫書,書越看越不對勁。
分明是大冷天,身上好似越來越熱,遂將一側的窗戶開啟了。
顏芙凝怕冷,則坐在被窩裡看書。
醫書看得乏了,便看話本。
一個下午過去,外頭的積雪厚了不少。
到晚飯時分,彩玉來喊:“姑爺,姑娘,該吃晚飯了。”
兩人聞聲,從房間出去。
一出屋門,冷風一吹,凍得顏芙凝直打哆嗦。
她雙手捏起,放在唇前哈氣。
彩玉伸手幫自家小姐戴上了斗篷的連帽,關切道:“小姐怕疼,要不端飯菜過來吃?”
“飯菜端過來也冷了,再說了,哪有我一個人搞特殊的?”
顏芙凝將雙手縮到袖籠裡,準備抖抖抖地跑去飯廳。
倏然,一隻漂亮的大手伸過來,將她的右手攏在他的手心。
他的手好暖,暖得過分。
委實有些燙了。
顏芙凝雙眼驟然發亮:“夫君的手好暖啊